买活 - 第562节

    虽说这海上生活压抑，但会被冲昏了脑袋的那都是从前那些真正从死人堆里爬来的老手了，没读过书，被丢到船上，不狠辣就被老手生吞活剥了，没有心机，所得的一积蓄都保不住，这样的人本就凶残，又很无知，如野兽一般，见了女客、女手，生歹意那是容易的，可新一代的手，不其心如何，至少也读过几年书，权衡利弊之，倒宁可不去招惹这个是非了！

    然而，远洋帆船太大，单橹难以推动，而多橹的话，划橹角度无法一致，反而不如划桨来得整齐划一，因此最后还是定要采用桨帆船的形式。桨帆船在陌生海域的远航，这也是第一次，在无风带的航速，只能现测，而且，茫茫大海，四周没有参照，完全无法确定前的方向，甚至有可能路曲折，一天对比来几乎没有动弹多少海里。

    如此算来，伤人的，付的代价并不算很大，但被伤害的人，基本都是一辈的隐痛了——这些女海员论格或许无法和大块相比，但这不是说就无法给大块造成伤害了，上多少年来的规矩，行走江湖时，对老、弱、妇、孺、僧、、姑，都要格外小心，因为格不无法久战者，还敢来行走江湖，必定掌握了能够在短时间收拾对方的技艺——也没什么别的，要不是很会使火铳，要不就是会几门诸如撩般的损功夫，举手就能要了对方的命，如此才能有底气和对面慢慢周旋谈判么。

    “也是因为当时，实在是缺人，我只能放宽标准，也算是病急投医吧，看赞助金得差不多了，只能省着来。这就把主意打到了那群刑余的女犯

    一般的远洋航行，氛围已经是如此沉重张了，探险船只有更甚，黄秀妹，“探险这回事么，就像是男人那事，这快活的也就只有最后那么三分两秒的，前那漫漫路就好比在攒老婆本一般，没有多少乐趣，光顾着费力忙活了！”

    这一返航，至少就是要休整一个月以上才能再度动，尝试三次就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期间要说船员没有到什么压力，这也是假话，哪怕报酬照拿，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尝试三次都是无功而返，大家心里也难免不把这个赤无风带，当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认为这就是现阶段无法横渡的绝地：“我们要确定航向，免不得就是观测夜空，可这赤无风带也可叫赤云带，常年多云有雨，看不到星空，无法确定方向，岂不是只能永恒地迷途去了？”

    这些女海员，很多于买活军的兵丁，撩全是狠练过的，一脚，不说飞打吧，好说也是痛彻心扉的重伤，运气不好，从此就只能加‘寿清净促会’去了。

    这样，数年的苦役服来，固然，档案上的底是还在的，可能很多混合船的船东不敢用，但只要报酬要得低，女船的船东往往也会给个机会，只要不是那对所有人都狺狺狂吠的，只是对敌人狠辣的话，甚至还有机会被黄秀妹这样的探险船聘用呢——要的就是这样胆大包天的手，才敢跟着去拼命博个富贵，不是吗？

    抛开主要是夫妻档或者自家亲戚的渔船不说，走客货运大船的手，尤其是男女混杂船只上的这些女海员，那都是个个的彪悍，惹怒了她们，当场被剥了，倒吊在船舷外的都有，手推搡吵嘴时，她们不但言语毒辣，推搡起来也丝毫不肯让人，手都是极狠，奔着废了对面去的，宁可被送去矿山苦役，也绝不会让得罪自己的人全须全尾的船。

    “先从小时候读书开始，就是没完没了地准备。探险也是一样，前期攒局就不容易，真的上路了，那就更苦，每天一睁就是忙不完的事，离开已知海域之后，越发连觉都睡不实在了，每天都是求爷爷告，祈求这晚上是个大晴天，这要是连着两三天看不到星星，那就完了，本不知自己开到哪里。这要是有一天月亮特别亮，连星星都看不清了，那也未必能算来，这时候就算念着知识教的奥义，心理也慌的——怎么今晚月亮的走势，和昨晚就不一样呢？好像升起来的时间和方位都变化了，这是鬼打墙了么？咋就这么邪门？”

    黄秀妹说，她的船队哗变，其实也和男女混舱无关，更多的是来自于远航探险的那压抑。“这事也不是在第一次往南行时的，算来的话，我是南行了四次，第四次才找到了袋鼠地，前都是无功而返，就是最后一次其实也相当凶险，走到地时，补给都已经耗尽了！”

    在无风带，桨手每天都在卖力，必须给吃饱才行，是以桨帆船的运输成本是很的，资消化得也快，前三次，都是在船上资耗损尽半，而据六分仪测算的结果，定位经纬度，发现自己距离地图上的南方大陆，距离并未缩短多少时，黄秀妹就令返航了。

    能成功回来三次，已经是六气运庇佑了，第四次还能找到北返的路吗？发前大家都是打鼓，好些人宁可不要那笔额的红，只拿前期发放的基本工资，也是辞职去别的了。“人为财死，鸟为亡，我们这个船队，纯粹是为了探索新大陆的地理迷当然有，但却肯定不是所有人。很多人就是冲着那笔钱来的，为了钱，冒些风险也甘心，可他们以为倘若十成十要送命，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是在海上闯的女海主，一张嘴就是俗又直接的比喻，这要是面的小书生，听了都得脸红。这也是大家都习惯了海狼们的派，这才面不改——如今，跑海的女已经很多了，有从上到都是女手，也主要女客生意，在买地繁华区域活动的近海沙船，也有上船海去打渔的渔，而女船主领着男女混杂的手，跑远洋船的也是不少，在一些男船主的船队里，也现了主要有船主自家亲戚充当的女船员。

    期的航行，对乘客来说神上的确是很压抑的，哪怕是好人，成天在狭小的船舱里憋闷着，走到甲板上一看，到都是人，心里也烦闷，没准就发生了角，这要本来就是个二，被这么一憋屈，可不就有可能伤人吗？

    她南行的前三次，其实都是被拦在了赤无风带这里，据黄秀妹的说法，最大的难就在于，在赤无风带缺少航行经验：地方没来过，桨帆船，从前也是开得少，买地的船厂造来的蜈蚣船，仿造的也是南洋样式。华夏的手其实更习惯于作的是橹帆船。

    而且，这斗殴致伤，只要没有造成肢的永久残损，乃至影响行动，就不属于不得减刑的重罪，这些女手本就个个都机灵能，素质在一般人里是众的，哪怕是送去苦役，也多得是办法钻营减刑，或者在矿山里混个小目，虽说肯定是没有什么报酬可供积蓄，但就衣住行来说，日过得竟不会比海上差多少！

，甚而还会把手替换成更加孔武有力，和买活军兵丁沾亲带故的壮丁，避免在船上闹什么事来。

    如此，付了若女手去苦役，甚至还有一两起命案、大案的代价之后，这个行当的名声算是也闯来了，只有她们调戏别人的份，一般在这二十年间起来的男手，绝不敢轻易撩拨女同僚，一个是敬畏她们的名声，再一个也是因为斗殴致伤并不是单方殴打，量刑比较起来会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