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是否识字，有没有残疾，能不能
活。便对郝六哥
，“从这里去丰饶县，路费很
，官价怎么也要二十两银一个人——路上要走近一个月呢！虽说买活军会付船钱，但丑话要说在前
，买活军也不是白白付钱，有这么几
，第一，过去了以后，你们都是要活的，哪怕是你母亲、你那个义侄女，也不能在家里闲着，必须要听从指挥，
去读书识字，上学活，而且要挣船费双倍的银
，才能说离开的事，我的话你可明白？”
这倒是很正当的要求，郝六哥没什么异议，表示自己都从报纸上看明白了。那船东倒是看他一
，笑，“你是个伶俐的，到了买活军那里，只怕也有一番作为，既然如此，也不要你开什么
份文书来，上了船都包在我上，我们五日后就走，你们到时来上就是了，若过时也是不等的。你们若来了，我这里就有你们的五个位置——莫看这不算什么人
，今日消息刚传去，上百个人就来问我活的事，若非你那义父是老船工，也有人证，还真不能挪五个位置来哩。”
叙州城并不大，安叔了一辈的船工，自然也是罗祖教的人，这船东也是走老船了，手
也有罗祖教的弟兄，这么辗转推荐过来，证实了安叔的份。船东所说的‘不要你开份文书，上了船都包在我上’，其实便是暗示郝六哥，这安叔是否有一个孙女，他也是清楚得很，只是不予追究罢了。不
这女郎是拐卖还是私奔，反正上了船之后，都有他来兜着。
此时能在大江走船的商家，背后定有倚仗，郝六哥、安叔这样的小人
，哪怕是惹了对他们来说天大的
，对船东来说，也不过动动手指罢了。郝六哥心十分
激，跪去要给船东磕，船东笑嘻嘻地，“不敢，不敢，若是郝六你在买活军那
了，可别忘了带挈兄弟便是了。”
有了船东这话，事就好办些了，否则便是将李小妹偷了来，也还是无可去的，这些窑里都豢养了不少打手
，一旦有小妹娃走丢了，立刻气势汹汹大加搜捕，哪怕是逃往乡间，也要防备线告密，除非躲
山，或者逃上商船，否则总有被找到的一天。——不过李小妹这样最低级的小妹娃，赎价格也不过就几十两银，能得起船钱，直接赎就好了，也没必要玩
的。
仿佛自从定决心要去买活军那里，这世都没那样严苛了，听到的都是些好消息，郝六哥便和三德商议，“此事不好先叫小妹知，免得她
破绽，五日后你尽上工，我去把她偷来，直接上船走人。”
三德为人比郝六哥更好忧虑，摇说，“万一她有个疼脑
，不见客人呢？这一向窑的生意也不好，她们晚上都到码上招揽客人，不如我们这几日也去兜搭兜搭——”
三德定然是去偷看过那些红姑娘好些回，想要从
找到李小妹，郝六哥看着三德的表有些同，却没有赞同他的意见，只说，“你不懂，小妹便是害病了，有客人她，她也一定要来的。而去码的都是养熟了的红姑娘带，小妹娃怕逃，是不肯让她们去的，你晓得我娘以前就是窑里的红姑，那规矩我比你明白，便
我说的来。”
郝六哥的也是街坊众所周知的，他母亲是北地来的金
，若不是窑里的姑娘，怎么会缠足呢？而且还是北地特有的折骨缠，走不了路，摇摇摆摆，不好去活。她当年被前街大官人从北方带回来，养在家里玩了几年，玩腻味了，便逐府自生自灭，郝六哥的父亲收留了她，这是众所周知的——虽说不
面，但她读书识字，生了两个孩都壮，街坊邻居也不敢十分欺辱了去。只是这件事又不光彩，三德从未听郝六哥提起而已。
话都说到这份上，三德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帮着郝六哥将家里的什，连着房契，都送到厚泽当了死当，好歹凑足了十五两银的随盘缠——他们家实在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值钱的，一间房也都快倒了，再有房外一个窝棚而已，能换到十五两银已是看在三德的面上。
这几日安叔、郝六哥的动静也瞒不过街坊，因郝六哥一向有些威望，一时众人都动了心，来问他们去向的络绎不绝，更有好事的请郝六挑，带弟兄们一去闯闯。郝六，“明人不说暗话，这些年来，咱们码兄弟日实在不好过，都
望着有个好去。我郝六便去给大家探探路，若日还过得，便是砸锅卖铁也必要将各位兄弟都带去，博个肚饱
饱，没得每年冬天都冻死饿死病死，这心敢向罗祖发誓，各位兄弟信我便是了！”
他们这些码苦力，多多少少一脚都和罗祖教有些
系，郝六在罗祖教
虽无职司，也无钱供奉，但这时候大家都承认他的份，兴采烈喝彩起来，还有些兄弟张罗着要送程仪，都被郝六婉拒了，，“看报纸上说，今年冬天更冷，有余钱的都赶
去赎冬衣，好生保重，来日还有再见的时候。”
因有了这些事，郝六去瓦的时候，那几个公便都调侃他笑，“稀客，这是临走了来尝尝咱们川妹的味？”
此时的底层男
，一辈不能成亲，只能打光
到老也是再常见不过，如郝六之父一般，能娶到从良伎女的已十分值得炫耀，因为伎女往往好颜
，且知书达礼，能教孩认几个字。其余的大老爷们，想要
，除了两两兔儿爷，便是攒钱来瓦、窑，去半掩门。这
易的价格也是天差地别，丰俭由人。
有钱人去打茶围，吃茶吃酒都要二三两银，非得来吃了几次才能新郎，甚至还有县老爷亲自魁的，要梳拢这样的魁，还要额外开发‘聘礼’，办婚仪，数百两银一亲芳泽的也很常见。而穷人来的瓦，有时候甚至三四十文便能快活一次，只是来见客的便多是半老徐娘，甚至连白发苍苍，四十多岁的老婆都有，那要价便更加便宜了，二三十文便能成事。甚至还有些穷人有意地拣选这样便宜的伎女，专在灯行事，‘能省一是一’，反正那一如豆烛火看着都差不多。
不来瓦的人也有，譬如三德这样有一份正经职业的伙计，便多是不来的，店铺的伙计都有明确的规矩，不得在外嫖宿，若是和钱财有关，甚至人自由都要受到限制。像是晋商的铺，掌柜、伙计几乎一辈都在外地柜上，几乎从不门过夜，几年回家探亲一次，若是娶亲，孩多是这时候生的，直到老了才带着钱回家养老去。如三德这样时常还能回家的，已经是厚泽当规矩宽松，再一个三德手里没有掌着钥匙的缘故。
还有郝六这样，有家累，胃
又大的人，几乎一辈都没吃饱过，也从不肯来这些地方开荤，别人请他，他也不来，因为他是无钱还的，他连更便宜的象姑馆都不去，此时站在门多少有些局促，笑，“刚卖了房——这去了谁知怎么样？死前总得快活一次。”
这是很说得过去的理由，们并未起疑，还让他到屋里喝茶，笑，“你要选谁？小翠？小金凤？蜘蛛
？小妲己？”
他们说的这都是一次二三百文茶钱的，在瓦里也算是上等姑娘了，郝六，“原先后街李家小妮呢，我和她惯来要好的，倒照顾照顾她。”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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