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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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王家女眷的算学都很不错,她们预备去衙门账房,“三太太写信来都说得清楚,账房么,大家坐在一间大屋里,彼此也很少言,我们同来同去,并不碍着什么。三太太说,久了也便都惯了,大家都很忙,也没心思想太多,没什么人说三四。”

    黄太太依然无法想象这样的画面,因为她实在没有相应的经历。倒有些随意的举动就被人说三四,惹来轩然大波,甚至坏了女儿家命的见闻装在心里。除了这些以外,她也不免和黄大人商议自己的工作,衙门账房大概是不能的了,难要去扫盲班老师吗?那可就是真的抛面了——她一向以能自诩,之前还笑话周小娘,此时忽而也担心起来,害怕若黄大人回武林去办事,自己在扫盲班的先生时被学生扰,不知该如何应对。人倒是能随意打杀,但后续势必引来极大的麻烦。

    十天左右的航程,转便过,因为屋舍狭小,周小娘也要照顾孩的缘故,无法事先给她扫盲。黄太太心里始终装着这件事,这一日起来,见远方影影绰绰已现了码的影,心也是一震,忙推开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个小黑,心起伏,她说来也算是有阅历的女眷,去了京城、武林,哪个不是天名城?但这个小小的码,竟令黄太太也有了一别样的兴奋和忐忑。

    且先看看买活军的女娘们都是怎么活的!

    她这样想着,也就更盼着能早日见到买活军的女娘们,看一看她们是怎样和男的,但又觉得事不太会这样顺利——接船应当是仅限于男人的活……吧?

    船行不快,而且福船不好靠岸,这艘船徐徐行驶了半日,在近海抛锚停了来,此时已能见到港隐约的景象——当真是繁忙已极!那黄大人叫是龙门吊的东西,来回不断地从运船上吊货,这是所有码未曾见到的景象,众人都拥在甲板上看得神。而买活军的兵士已经走了来,厉声维护秩序,严禁胡拥挤,免得掉海去,并且当即拿了几个兴致不听命令的小年轻。

    云县的码前,此时还有十余艘海船停泊,各自旗号都是不同,明显都是远洋船,单说这一,繁盛便远过于查家私港,查家的鸟船往岸边驶去,那边也有运船过来接人,黄太太心里极其好奇这是从哪儿买来的船,又好奇这都运了什么货。又过了半个时辰,运船到了,大家便又忙着收拾行李逐一登船。

    黄家、王家行李多,挪动得便慢,第二趟方才上的运船,看浮桥码在望时,黄太太忽然兴奋起来,低声问丈夫,“桥上站着的那个……也是女娘么!”

    她其实自己也得到了答案,当便欣羡而又好奇地,隔着帷帽目不转睛地望向了码上的影——当真是好威风飒的一个巾帼!

    这模样果真是从前未曾见过!

    黄太太剪发

    这个买活军的女娘无疑是引了许多新来人客的神, 从福船那里尾相衔,一起驶来的几艘船上,乘客们都微张着嘴痴痴地看着她。也不知是看着她的那一, 是她鲜亮的衣着呢, 还是她奇特的发型,又或者是她的仪态——又或者更一步的,是她和边的男人说话的模样?

    买活军这里的人和外不同,这一在来路时已被许多人提起了,但此刻还是第一次在真人上被验证。这个女娘的所有地方几乎都和外大不相同。她的衣着是极显的——鼓鼓的棉袄外穿的是一件橙红的罩衫, 在灰暗的天, 就像是把周围的光全引到上那样明显, 这是外间绝没有的料,款式也是前所未见,虽然是女娘,但却没有穿裙, 而是穿了一的衫

    她的姿态也是未见过的,这件罩衫上有两个兜, 此时这女娘便把双手揣在了兜里,随便地站着, 哪怕是乡的农妇也不会这样站——一条支着,一条去, 随意地伸展着, 甚而时不时还因为久站的缘故,往压一压, 松散一。这站姿只有青氓偶尔会这么, 只要是有一教养的人家, 多数都是垂手立, 而更常见的站姿:农家不分男女,多数都是佝偻着,驼着背,望着脚的地面,这才是本分人家的站姿。

    像是黄太太家里的门丁家将,在公务场合则多是立着,双手、双都自然垂,绝不会贸然迎视对方,这样的站姿在此时实在是相当少见,更不要说这样站的人还是个女娘了。而她竟也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站着,偶尔伸手拨拉一自己的发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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