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 野火

    薛安澜从小生得瘦弱，经常被镇上的人嘲笑，说他没有男人应该有的样，连名字都像个女的。

    自上学起，他就没有朋友，所有人都排挤他，说他是怪胎，说他其实是女儿，跟他一起玩会染怪病，街上的孩看见他就会尖叫着跑走。

    他的父亲薛晏文是教书先生，镇上唯一的状元，文绉绉的气质倒是讨家们的心。所以当薛安澜稍微大了，班上的同学不再排挤他，大家都看在薛晏文的面上没有继续欺负他，倒是经常在他面前说，“你怎么没了薛先生的聪慧，像个弱女，可丢先生的脸！”

    薛安澜的母亲死得早，全靠父亲一手抚养大。薛晏文从小就告诉薛安澜，他没有任何错，像女孩也不是坏事，安心读书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让天国的母亲失望。薛安澜有了委屈，薛晏文便带他去镇上的集市买他最喜的糖画人和小人书，满足他的各要求。有了父亲的，薛安澜这才没在他人的影歪。

    到了后来，薛安澜已经习惯了孤独，反而排斥起了他人。他整天捧着书看，不喜与人说话，认为世界上只有父亲和自己是好人，只有书是他的好朋友，他生来就注定孤独。

    许是得，成年后的薛安澜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看起来弱不禁风，五官也随薛晏文那般端正，没有人再说他像个女孩。这样的薛安澜开始在女孩当受到迎，使得男孩们对他挑刺，这儿不好，那儿也不好，总之数落得没有一是好的，更加不愿和他产生集。

    薛安澜倒也不在乎，他对那些想要接近他的女孩们冷冰冰的，不给予理会。一来二去的，也不再有人想要与他说话。

    父亲薛晏文倒是有些急了，语重心地说：“安澜，你母亲的愿望就是想你娶个好姑娘，生个胖娃儿，幸福的成家啊。”

    转走到自己房门时，又回过补了一句：“林阿娘家的四女儿十四岁了，人家也对你有意思。安澜啊，你十八了，考虑考虑。”

    镇上的人结婚都早，如果女孩到了十六岁未嫁，男孩到了十八岁未娶，那可是要被人说闲话的，所以十三岁的女孩嫁并不是件稀奇的事。

    就像林阿娘，据说十二岁就嫁到了林家，一共生了六个孩，前四胎都是女孩，后两个是儿，丈夫在她怀上最后一胎的时候跟一位外来女跑了。可怜的林阿娘悲痛绝的时候，林家人还责怪她，认为是她的错，留不住自己的丈夫，被林家赶走。他们把两个男娃留了来，女娃们跟着她一个人受苦。林阿娘靠着给富人家仆人挣小钱养家糊，她原本的名字也被人们遗忘，大家只叫她林阿娘。

    所幸林阿娘的四位女儿都落得亭亭玉立，前三位都嫁了个好人家。女儿们嫁了也不忘娘，林阿娘的日便没有以前那么苦了，只是偶尔还是会想念那两个小儿。说到底也是自己的亲生骨，林阿娘再怎么怨林家，对儿们的也没有因此减少。

    要在这个镇上挑一位薛安澜愿意相的人，那就是林阿娘了。事要从前几年说起，那时候的薛安澜还被嘲笑是女孩，小孩们在学堂外将他围成一圈，要把他的扒来，说要看看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林阿娘当时在庄家仆人，那天正好来接庄家少爷回府，见那位小少爷当众扒人，上前揪着他的耳朵骂。她没送小少爷回庄家，而是把薛安澜送回了家，还在路上给他买了个糖画人，说：“你是男孩就是男孩，不要跟他们气！就算你是女孩，那也不是什么好笑的，俺可多女儿了！都是俺的心肝宝贝，比那些臭男孩听话多了！你以后千万不能像他们一样，不过你是薛先生的儿，嘿嘿，俺相信不会这样的。”

    事后林阿娘被庄家赶了来，这件事很快在镇上传开，没有人愿意找她活了，林阿娘就用全积蓄开了家小小的裁铺，勉维持生计。

    这件事让薛安澜记忆刻，他一直想跟林阿娘谢，也要为了让她丢了工作歉。但他孤僻久了，不懂得如何跟除了父亲外的人主动开，一见到林阿娘就说不话来。

    在言蜚语的况，薛晏文直到儿成年才跟他提起成亲的事，薛安澜找不到理由拒绝父亲，更何况对象是林阿娘的女儿，他更加无法拒绝。

    林阿娘的四女儿叫林沁，比薛安澜要小四岁，容貌跟们比起来丝毫不逊，连一向对外表没什么看法的薛安澜也觉得好看。

    双方家很开朗，让他们约会几次，互相喜的话事就成了，不喜也没关系，不求。于是两人一起去了两次，第三次林沁就不乐意再来了，说薛安澜太闷，不会说话，也不主动，想石一样。

    薛安澜没有任何表示。他虽然觉得林沁漂亮，但一别的想法也没有。父亲让他主动，去牵女孩的手，可他一想到这个画面就觉得浑不舒服，仿佛有一群蚂蚁爬过他的。

    这事黄了，薛晏文没有说什么，但薛安澜知父亲很失望，他曾经说过林沁会是个好儿媳，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是灿烂。

    没过多久，林沁就跟镇的三儿叶杨承结婚了，婚礼还邀请了薛家父过去。薛安澜觉得很对不起父亲，却没有别的办法，他实在找不喜的女孩，街上的丽女对他没有一引力。

    婚礼那晚，他躺在自家床上，闭上睛，现在前的竟是林沁的新婚丈夫叶杨承。薛安澜惊醒，看着自己的半到了诧异与恐慌，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这之后，薛安澜开始留意周围的男孩，即使相普通的，都要比丽的女孩更加能引他。一次在江边，薛安澜看见一群男人在挑，他们的汗打了衣服，贴着健壮的，让他移不开睛。直到他们开始脱自己透的上衣，来的令薛安澜心加速，他的耳朵都红了，匆匆离开。

    这群男人在当天夜晚现在他的梦里，醒来后的薛安澜慌急了，他确定自己是喜男人的，而这是从来没有听过的事。这个认知让薛安澜无比痛苦，即使从小被人嘲笑是怪胎，他也没有真正认为自己就是怪胎，但现在他喜男人，而他自己也是个男人，这就令他成为了真正的怪胎。

    他开始吃不饭，薛晏文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不敢说，怕父亲对他更加失望。后来他连觉也睡不着，怕在梦里又遇见那群男人，提醒他自己是个怎样的怪胎。

    薛晏文一直想将薛安澜培养成跟他一样的教书先生，他本想让儿成年后就开始教书，但薛安澜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人也消瘦了一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木模样，随后乡试失利，成了落榜秀才。

    儿变成这样，父亲当然着急，带着他把镇上的各个医馆都去了个遍，大夫都说他没病。这薛晏文更急了，认为是这个镇太小了，没有专业的大夫，于是掏自己的所有积蓄，四打听去到外边的医馆要多少钱。

    薛安澜见父亲把他辛苦攒来的钱都拿来要带他去看病，泪都掉了来，抱着父亲号啕大哭。

    薛晏文以为儿是担心自己的病，拍着他的背安：“安澜啊，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