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 - 11-15章

    第十四章

    秦军占了襄州，自然换了掌兵权的守将，但知府却没撤换，仍是温知府。石家却是“秋月风等闲度”，不外面如何，自家仍是这样过自家的日。

    秋去冬来，在襄州城的第一个冬天，燕容给全家人都了新棉衣，这次她不用再给阿升量尺寸，因为儿对他平日又搂又抱，早就把他的量瘦都摸清楚了。

    燕容在灯飞针走线制棉衣，石琢不时过来帮她调整一尺寸。

    燕容见他对阿升这么尽心，没好气儿地说：“平日也没见你拿针动线，现在倒连衣服也懂了，你那两只手倒比尺还好使，两手一掐，就知他的腰有几寸了。你现在厨艺倒是练来了，什么时候学学裁的手艺？”

    石琢嘻嘻笑着：“娘亲又说笑了，阿升的腰哪有那么细，两只手就掐住？又不是好细腰的楚国女，总得四只手才行。娘亲辛苦了，我给您。”

    燕容了几天针线，正觉得肩臂酸疼，现在儿这么一，果然舒服了许多，笑半嘲半夸地说：“一年来你的文才武艺境有限，照顾人的本事却不少，好在你心里还有娘亲，不是光知伺候那个傻小。”

    石琢嘿嘿一笑，更加卖力服侍母亲。

    天上终于起雪来，这天早上，石琢将窗支了一小，便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他呼了一气，回对还躺在床上的阿升说：“外面的雪很漂亮呢，我们去堆个雪人玩儿好不好？”

    阿升自从了冬便不被放房间，石琢每天把他关在房里吃药泡脚，现在见可以去玩儿，自然兴，立刻就爬了起来。

    石琢给他穿上新的棉衣，上打量了一番，见这这瘦弱的男人穿了一件厚棉袍，更显得竹竿一样，好在气还不错，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脸，：“穿上了新衣，倒像个玩偶娃娃一样。穿得这么厚，该不会冷了，我们去吧。”

    阿升跟着石琢来到院里，见地上一片素白，在冬日光的照耀反银光，他顿时兴起来，蹲便用手捧起了一捧雪。

    石琢则把许多雪拢到一，堆了两个雪球，然后把雪球叠在一起，安上鼻睛，就是个雪人了。襄州地南方，虽然也有雪，但却不像北齐那样漫天大雪，因此石琢堆的这个雪人也偏小，但即使是这样，也让阿升喜得了不得，绕着雪人左看右看，差一抱在怀里。

    石琢忙将他拉开，笑：“雪人是雪成的，很冷，你上去抱着它，不是等于抱着一堆冰雪？况且雪团遇即化，被你抱上一会儿，可就化成一滩了。”

    阿升被他劝了一会儿，这才罢了。转却又拿了一个锅铲在雪人上，呵呵笑着指给石琢看，“阿琢，好看！”

    石琢见他笑嘻嘻地看看雪人又看看自己，心狐疑，这人是不是把雪人当成是自己了？难自己在他心目就是这副样？

    石琢搂住他连忙纠正：“我是这么白白胖胖憨憨笨笨的吗？阿琢可比它厉害多了，不但能烧菜药，还能骑打猎。啊呀，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石琢握住阿升的两只手，发觉那骨节分明的糙手掌上竟一片冰凉，显然是玩了半天雪冻到了。阿升却不觉得有什么，两只手被石琢抓在掌捂着，却仍在他怀里扭来扭去，闹着要去玩儿。

    石琢数落：“都冷成这个样，还要玩儿，当自己也是雪人吗？快和我回屋里去和着。”

    阿升一个劲儿说着不要，却仍然被石琢又拖又抱地回房。

    回到房间里，石琢和阿升脱去外袍，穿着里衣，裹上被在床上便搂抱着玩闹了起来，原来是石琢见阿升脱了衣服坐在床上，仍然伸脖往外面看，偏偏窗关住了，看不到外面，郁闷得他又要穿鞋地，石琢只好把他在床上，偎着拿了些玩意儿哄他在床上玩儿。

    阿升有些冰凉的贴在石琢火的上，这才发觉果真有些冷了，他抱住石琢，就像抱着一个炉，而且这炉还能说会动又柔韧舒服，一也不像汤婆那样死气沉沉地，现在这炉正一边摸自己的脸，一边拿着一个玩偶给自己看。阿升发冷的渐渐洋洋的，趴在石琢怀里，任他抚摸哄逗自己。

    燕容在厅听到房里传来的嬉笑声，不由得幽幽叹了气。

    冬天毕竟寒冷，阿升不到院里去，于是只要石琢回到房里，他就总是黏在石琢边。石琢认真读书时，他就坐在一边，可时间若是久了，他就耐不住无聊，却又不敢打扰石琢，只得用手轻轻去拉少年的衣襟。石琢见他着实闷得可怜，便腾一只手来抚着他，就像在安抚一只大猫。

    阿升最喜看石琢烧菜，尤其是晚上，他常常跟着石琢钻厨房，在温的灯烛光看着石琢洗鱼剥虾，腌制调味。

    可厨房里难免要动刀，开始时石琢担心阿升怕见刀，便让他先回房待着，阿升却只是不肯，差一要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