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 - 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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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瘦了不止一圈,本就细的手腕只剩截包骨,握都握不住。

    御医有意怠慢,隔日才过来瞧一次。衍庆殿的人给他换药也不算勤快,每日只分派一个低等婢过来照料。

    “如何称呼?”

    林荆璞面无血,笑起来还是如风拂过,他光,清澈得令人瞧不见一丝虚假意。

    衍庆殿的人早些日都训了话,住在偏殿的这位是朝廷要犯,是个极危险的人

    她辈分低,牢牢记着教诲,从屋起不敢多与他说一个字,不敢多靠近半步,可这会儿不经意抬了,稍一晃神,又忙低了:“婢云裳……”

    “听音,是韦州人?”

    云裳一愣,不由诧异方才是哪个字透了乡音,会被他猜了去。

    林荆璞:“早听说韦州以两者闻名天,一为青枣,二为才女。这般看来,云裳应是个才貌双全的人。”

    云裳听了,藏不住梢的痴笑,又忙摇摇手,声音细小如蚊:“公婢了,韦州女并不是都会作诗词的……只因二十年前韦州了个诗名压群儒奇女的谢裳裳,所以在我们老家那边取名,想盼得女娃得聪明伶俐,名字里都兴带个‘裳’字。可婢么,却是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

    林荆璞目一黯,温柔浅笑着,未再说什么。

    云裳仔仔细细替他换好了药,才惊觉自己与这位“要犯”说了过多的话,可还是忍不住悄悄再打量了他一,方舍得收起紫檀案盘,一回,不知魏绎何时已站在了门外。

    衍庆殿的偏殿与正殿离了不过百步,可自打林荆璞住这里起,他还是一回来。

    她一惊,忙跪来迎礼:“婢拜见皇上。”

    林荆璞余光往外,将笑意缓缓敛了,后颈躺,索闭目养起了神。

    魏绎面无神,走了来,驻足瞥了地上的云裳:“嫌就少穿些,手脚笨拙,还成了红面胖鹅。”

    云裳额贴着地,怕得不敢应声。

    很快,后就有人扒去了她上的白绒短袄,将她带到了雪地里挨冻,好让她解解意。

    她知自己恼了皇上,轻咬着,也不敢求饶。

    林荆璞很快便听见外面传来搭搭的哭声,他将开了一条,瞟了窗外的雪,被魏绎逮个正着。

    “心疼么?心疼你陪她一起。”

    林荆璞挪了挪,腋的伤一阵剧烈的疼,他看向魏绎,温柔如旧的眸浑浊了几分:“你是见不得我与她好,还是见不得她与我好?”

    魏绎:“都见不得。”

    说着,他在离床榻最远的一张椅上坐了来,太监们奉上新茶,又有人添置屋新炭,熏上皇帝闻的新香。

    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拾完,屏退门外,严丝合地关上了门。

    屋很快便和了不少,林荆璞反倒不适应了,没由来咳了两声:“你来,是有何指教?”

    “御驾亲临,朕留你一条贱命,雪天来送你炭火,还不知恩?”他说是来送炭的,可冷得像把刀。

    “你在狱找人演了好戏,还借机砍了我一刀,没找你翻这笔帐就不错了。”林荆璞语气绵,稳稳将他的刀接住了。

    魏绎皱眉:“你早知那些都是朕的人?”

    林荆璞淡然:“嗯,亚父不会筹划这等没脑的行动。”

    他的气质本就孱弱谦和,而今卧病在床,一言一行都让人心生恻隐,提不起丝毫防备之心,以至魏绎一时都被他迷惑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你骂朕?”

    “自作多。”林荆璞人展颜,眯笑:“这一句才是骂你的。”

    火|药味四溅,可烧不了林荆璞的

    魏绎坐不住了,不避晦气,走近了几步,盯着他那副惨白如霜的好,蓦的冷笑:“你是仗行事,还是一味寻死?”

    林荆璞淡淡扫了这间偏殿,:“这得问问你自己,你费了心机留我在这,是对我是见起意,还是别有企图了。”

    魏绎听言,颇有一番滋味。

    他从未见过像林荆璞这样温楚楚又伶牙俐齿之人,像块手的玉。

    他没有动气,反而心底生一丝来。

    真不愧是他命注定的好仇敌。

    “朕不是郝公公,对人没兴趣。”他说这话时无意避开了视线,转回到了椅上:“你知朕图你什么?”

    林荆璞目光是散的,后脖轻轻一抬,微笑反溢一分威胁之势:“杀了我,传国玉玺将永埋地底,不见光明。”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姓名现的“裳”字都念g。

    第6章 争执 “狗仗狗势,有什么可嚣张的。”

    雪天晴,百官了朝,商珠却领着数十名文官,形匆匆。

    “商这是要去哪?上的雪都清了,不如今儿我请去廊坊吃茶听曲去——”

    拦住商珠去路的是兵萧承晔,此人是个纨绔,少时就颇负军功,平日里没事总缠着她。

    她示意后的人先行去备着,敛目朝他行平级之礼:“萧司,皇上要召朝大臣同礼与工,在澜昭殿复议重设书阁一事。书令特命官一前去,以便拟诏令之需。”

    萧承晔一听,气笑了:“书阁?这事不是去年年末就议过了吗?连太学院的诸多制度都未周备,府的那群太监都是伺候人的作玩意,要读什么书?”

    商珠:“是皇上要复议。”

    “掰着脚趾想就知,这哪会是皇上要复议的。狗太监真能蹦跶,一人得升天还不算,还要把自己的都提上来,他倒不如把满朝文武的命都割净了,那里外把持朝政的不就都是阉人了。”

    商珠略显难堪。

    萧承晔见她如此,赶掴了自个的嘴,好声安抚:“好,我自小在军厮混大,污言秽语惯了,你就当是没听见。”

    商珠纠正:“商侍郎。”

    萧承晔笑着应:“是是,商侍郎,商侍郎。”

    商珠不与他多置喙,以公事为由,先去了澜昭殿。

    萧承晔追了她两步,不想迎面撞见了巡逻的禁军队伍,领队的是禁军统领方济。

    方济远远瞧见了商珠的背影,又看向萧承晔,暗地一笑,走过去朝他作揖一拜:“萧司,商侍郎可是国家栋梁,受燕相重,人也不能丢了官俸禄,嫁到你府上跟你满屋的妯娌挤一间。”

    禁军本隶属于兵,可这支皇家护卫队与别的军队不同,是在当差。自府之权极盛之后,调度禁军之权就逐渐移到了府手,名正言顺地成了郝顺的爪牙走狗。而今的禁军只是在兵挂个虚名,连每月的考都是由太监督办的,发放俸禄走的也是府私账。

    兵早几年前便因禁军脚踏两只船,同时听命外朝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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