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 - 分卷阅读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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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宁怀瑾垂,定定地思索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转走了。

    宁衍的肩膀垮一个微小的弧度,他似有万般不舍地看着宁怀瑾的背影,重新叫住他的话已经到了尖,又被他自己狠狠地咬了回去。

    宁怀瑾前脚一走,何文后脚便上前来,心疼似地替宁衍收拾了桌上散的奏折。

    “陛,您这是何苦呢。”何文小声劝:“明明心里天天念着王爷,现王爷好容易主动来了,您怎么又不肯好好跟他说话。”

    宁衍动作迟缓地摇了摇

    何文见他不想多说,便也不敢多劝,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将那副被宁怀瑾退回的画重新收了起来。

    宁衍本以为,宁怀瑾能来这一趟,八成已经用尽了所有勇气,碰了个回去之后必定不会再来自讨没趣,可谁知他不但来了,还来得比谁都快。

    现是寒冬,宁衍不好,平日里甚少伤神,这日既画了工笔,又跟宁怀瑾见了一面,不到傍晚便有些乏了。

    他撑着神用了两粥,便不耐烦地挥退了边的侍,自去歇息。

    然而短短一个时辰后,午刚刚离的恭亲王便悄然趁着夜去而复返。

    宁怀瑾这次来得比午时还要匆忙,他似乎是知宁衍不会这么轻易松见他,必定有千万个理由等着,是以压没叫人费心通传,而是了件平生以来最大逆不的一件事儿。

    他胆大包天,了帝王寝殿。

    第215章 “宁衍就是独一无二的。”

    宁衍本已经半睡半醒,结果宁怀瑾骤然闯来,吓得外间的小侍此起彼伏地惊呼了两三声。

    宁衍迷迷糊糊地翻了个,随意地往外听了一耳朵,直到听外面的小侍慌慌张张地叫了一声“恭亲王”,才猛然一个激灵,瞬间就从那朦胧的睡状态清醒了过来。

    他一把掀开上的被,拉起帷帐,忙唤了声来人。

    宁衍从小练武,耳力比寻常人好上许多。何文虽然伺候人多年,算得上耳聪目明,但到底还是差他一节,被唤起来时还是一

    替他守夜的何文忙一脑从床脚爬起来,问:“陛,怎么了?”

    然而还不能宁衍吩咐,何文就知自己不用问了。

    ——因为宁怀瑾已经走来了。

    他大概已经是回过王府了,现换了一的外衫,上的玉佩和香之类的小件也拿掉了,一打看上去,整个人有些素净。

    宁怀瑾不知边到底有没有人伺候,他裹挟着一寒气门,上也没披大氅,脸冻的有些发白。

    宁衍震惊无比,一时间竟不知是心疼好还是生气好。

    “皇叔?”宁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简直怀疑自己没睡醒:“你——”

    宁怀瑾脚步一顿,站在离他足有五六步远的地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宁衍跟他对视着,竟然莫名觉得从他脸上看到不易察觉的委屈。

    ——是我睡糊涂了?宁衍不由得在想,不然宁怀瑾怎么敢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儿。

    夜闯帝王寝,要是传去,好的,人家多说宁怀瑾不守规矩,仗着圣恩肆意妄为;若是传得厉害,说他藐视皇权,窥伺帝踪,有不臣之心都不为过。

    平叛回来至今,宁衍觉得自己就已经够不谨慎的了,没想到宁怀瑾看着小心谨慎的一个人,居然攒了个这么大的。

    宁衍一时间又惊又怒又后怕,咬着牙唤:“何文。”

    何文俨然已经从“看见恭亲王”这件事缓过了神来,晓得这时候什么更要,连忙急声:“陛放心,才这就去理。”

    他说着躬弯腰行了个礼,转过匆匆门去了。

    虽然往常宁衍也是一贯默许宁怀瑾随时随地他寝殿的,但宁怀瑾大多时间还是讲规矩不说,宁衍知他要来,也会事先将外伺候的人换成自己贴心的心腹,省得有什么风言风语,徒增麻烦。

    但“默许”和“闯”不同,一是宁衍这些日以来已经说了要将宁怀瑾与旁人等同看待,二是宁衍本不知宁怀瑾会有这么一,以至于连准备都没,里外伺候的人都没梳理清楚。

    外的禁军,守夜的侍,这一层层来,虽然旁人皆碍于宁怀瑾的面不敢真的拦他,但就算没真的“闯”,也容易给人留话柄。

    宁衍只觉得额角突突地,他疼地地叹了气。

    宁怀瑾这手突然袭击搞得他措手不及,宁衍午见到他时,心里还千丝万缕地缠着各说不清不明的绪,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可现在被他这么一吓,顿时什么自厌自苦都吓没了。

    “皇叔怎么……”

    宁衍刚一开就觉得说不去了,不知这话该怎么问。问宁怀瑾什么大半夜的过来?还是问他到底知不知不合规矩?

    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宁衍自己其实清楚,问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宁衍只能又叹了气,尖的话了几,最后只问了一句:“皇叔不冷吗?”

    他这一句话好像比什么仙丹妙药都用,宁怀瑾本来冰雕似地站在那,听了他开,反而像是放心似的,迟疑地往前走了几步。

    宁衍倒不怕他如何,他虽然近来冷落宁怀瑾,但也不至于真的疑心他什么,于是只披了件外衫坐在床沿,等着他走过来。

    他这久违的“默许”态度显然给了宁怀瑾不清不楚的鼓舞,宁怀瑾抿了抿,脚步没停,径直走到了他面前,单膝跪了去。

    “陛不肯见我,也不肯听我说话,我只能策了。”宁怀瑾低声说。

    宁怀瑾走近了,宁衍才发现他上不同寻常的地方——他上带着淡淡的酒味,虽然已经换了衣衫又用香料熏过了,但还是能闻到一些。

    “你喝酒了?”宁衍问。

    宁怀瑾低低地嗯了一声。

    宁衍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喝酒还冷风,你是觉得我一个人天天苦药汤着太寂寞了?”

    宁怀瑾没说话,他垂着,不知在看什么地方。从宁衍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衣领的一截雪白的后颈。

    宁衍不跟个醉猫计较,他无奈地看了宁怀瑾半晌,最后还是自己心,微微弯腰,想拉他起来,再叫何文去把偏殿收拾给他住。

    可他的手刚伸到一半,还没等碰到宁怀瑾,就被宁怀瑾伸手握住了。

    “我知你伤心了。”宁怀瑾忽然说:“是我叫你难过,你生我的气也好,不想理我也罢,都是应该的。”

    宁衍微微一愣。

    “是我总瞻前顾后,分明早已经动心了,但还是仗着你先动心这件事儿遮掩着,不肯好好看看自己。”宁怀瑾这些话显然不是思熟虑过的,他说的颠来倒去,用词也磕磕绊绊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短短几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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