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 - 3

    偏殿空空，仅有方桌与床榻。戏坐在方桌上，双手把玩着早已涸的块。名贵的玩意早被他损毁，戏疯疯癫癫，哪有备受圣的模样。

    薛凌海挽着衣袖，赶至偏殿时，戏空的双目还在向淌血。听到房门开启的动静，他意识抬，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球正被自己抓在掌心，颇为厌烦地嚷了句：“谁啊。”

    薛凌海朝后摆手，后面跟的小太监刚要说话，薛凌海摇。小太监这才后退两步。哪知薛凌海了门便将门阖上，给他再大的胆也不敢上前偷听。小太监哆嗦着差跪，只得打起百般神远远听着门动静。

    “崔先生。才薛凌海，来伺候先生。”

    “先生？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这称呼了。”

    已无法视的戏状似茫然，很是艰难地将面摆正，幅正对薛凌海的模样。他的角度有些歪，薛凌海朝旁侧挪了几分。

    偏殿并无柜橱，丽嫔对他离开骂几句，倒没拦他。临走前嘱咐了句，让薛凌海替那唱戏的收尸，薛凌海是半没敢当真。

    “才给先生传太医。”

    “别白忙活了，唤不来的，”戏随意扯着衣料拭血珠，将手攥了半晌的块弃置，“你是叫，薛凌海。我听说过你。”

    那块在地上了，薛凌海余光一瞥，沾了污浊的血瞳仁正盯着他。劳累数日，疲惫不堪，迷蒙的神智被吓得一颤。这一吓，让薛凌海方才准备拿金疮药的手一顿，将袖糕成碎块。

    “你是那个……殉什么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嗯？你带了吃的？”

    原本坐的戏双盘起，坐正朝前伸手。薛凌海肚腹也正饥饿，见他又伸了伸手，作势将糕递了上去。

    “不成型了。”

    “无妨。”

    言鹏山被请偏殿时，戏囫囵了三块糕，正在细品碎渣。他被小太监一通糟糟的话激得大脑混沌，门后见到挂着两行血泪的戏又惊又惧，只手捂着佩刀。

    “又是谁啊？”

    戏嘴里还有，不过现在较薛凌海门时平静了不少。薛凌海朝他作揖：“被丽嫔娘娘赶来的，您受累忍他会。”

    言鹏山这才注意到薛凌海，知晓对方替他掩了麻烦。他忙靠在门边装作死尸，大气不敢，生怕这位传闻生吃猴儿的戏把他撕了。

    “丽嫔啊……”他嘟囔了句听不清的话，薛凌海没问，戏也没再重复。

    只言鹏山一人，三更半夜，对着地上的球发怵。他一颗心满是懊悔，方才为什么听了小太监的话，说要执行侍卫的职务。他的职务本没有巡视妃嫔住。

    “薛凌海啊薛凌海，太既替你讨了名，你怎么还在墙里待着。”

    “崔先生言重了，太行事稳重，不缺一介才。”

    “真听不懂还是在跟我耍字啊，”戏拉尾音，话未完打了个嗝，这才想起对方的好，住了嘴，“算了，朝你那三打不个闷的德行。”

    旁边的言鹏山为了躲避同球对视，只好将视野凝在两人上。戏面容太过惨烈，素衣衫挂了几条血迹，他迫自己朝薛凌海看去。

    方才的惊恐散去，半垂着，态的太监毕恭毕敬。没有像旁人般称呼戏为主，仍唤他崔先生。窗外漏几寸月光，映在他脸上，当薛凌海抬回应戏时，言鹏山看见了他的全脸。

    面容清俊，是能让记住很久的样貌。许是连日疲累让薛凌海把权时的凌厉散了不少，言鹏山脑海了几圈薛凌海的名字。对方看着熟，他在尖咂摸了几遍，这才想起刚时的初遇。

    薛凌海倒是没注意他，跟戏来回几番拉扯。

    “崔先生住需要添置些东西吗？”

    “都是圣上的狗，哪有福气添置东西。”

    他朝外摆手，让他们早。

    走之前，薛凌海还是把金疮药留给了戏，让他顾惜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