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年上】7月7日我梦到旁观父亲下葬 -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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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学之后我又开始整天梦。清醒时也在梦。找不到逻辑的词句突然蹦来,忽然开始认真思考一件事,回过神去梳理思路时却发现一切都是瞬间堆砌而成的无逻辑可言的虚构,它们煞有介事地把自己当成真实来涌脑海,等我意识到后立即作鸟兽散,不再留痕迹。

    我哥说:“我第一次梦到爸爸死了是六七岁的时候,在人民医院的大厅,地砖是紫红纹的大理石,我们坐在凳上等,他跟我们打了个招呼走走廊就不见了,我就意识到他死了。二的时候我也梦到过一次,医生通知我和妈妈去太平间领遗,医院像个赤脚医生的诊所,我站在二楼办公室往望,是一个菜园,那栋楼像80年代县城里的那些自建楼。从医院回来到家里,我在房间里抱着你准备睡觉,妈妈突然在客厅大叫一声,然后我就开始有分不清爸爸到底死没死,不过我当时摸着你的脑袋,本不想她。”

    一次他从梦叫醒我,从我的腋用力环抱住我,逐渐颤抖,压在我上的重量说不清是冰冷、慌、愤怒还是惊愕,他说:“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弟弟……我怎么都没有选择?你怎么会这样?我不知是好是坏。你怎么这样?”我抚摸他的背,对他叙述我的梦。

    我在一个昏暗的陌生卧室醒来,旁躺着一个衣服堆来的人形。我开始看影评,伯格曼的几影片都在这个卧室拍过,多个镜现了人的暴力行动,在这些镜无一例外存在一个站立着的人形黑影。影评说这不是穿帮,因为它与床上正在掐死妻的主角平分画面。它目睹和暴力……但它并不参与,甚至并没有旁观。它只是投了人类想象的黑方碑,或者是路德派牧师的旧约上帝,与你无关,与它无关。我再扭去看那个人形,颚骨和脖廓变得清晰,我的指腹抚上去,冰凉、柔,虎渐渐用力。我思考,要不要就此掐死它?像是回应一样,我突然到咽被压迫,两发黑,呕吐上涌,大脑发麻。

    我哥拉开我的手,抚摸我脖上的掐痕。醒过来那时候我希望我在写小说,可以决定他的行为。

    过了不久,我妈打给我哥一笔钱,让他给我找一个培训机构呆着。他找了城西很偏远的一家机构,在小区里,教师连着地室的宿舍,装修简单得像监狱,老师讲些有的没的,什么论述结构、电视节目分析,每天还有一语数英试卷,只有偶尔布置写分镜脚本时才有意思。班上都是女生,我挤在隔班男生的宿舍睡,经常半夜被一个跑来和她男友同床的女生吓到。我讨厌那个环境,讨厌练习面试技巧,真希望自己是个聋哑人。晚饭后和女同学们一起去便利店,买了包烟,晚上就被老师顺去三四。那老师闲得没事就数落人,偶尔给我们讲讲符号学和女权主义,放未删减的《小》前问我能不能接受床戏镜,我说我就一男同恋别在意我,心想:我哪里是用别、向或者人格就可以归类的?我就只是有病而已。有病。

    作业写到十二,然后写语数英。我又开始刷社件,夹着卷、草稿和笔打车去她们开台的地方。最开始带回租屋的女孩又联系上了,她陪我去我哥学校附近的酒吧,叫来几个人拼酒钱。我的卷几乎都在酒吧和日前的KFC写完,酒只喝几杯当解渴,偶尔抬看她和叫来的男人接吻。有时候我想翻墙溜我哥校园,在他宿舍楼一晚上的烟,想完了也只能喝一伏特加绿茶,难喝到呕,写一题。酒吧打烊,去KFC喝粥解酒,等地铁开门,赶在早读前回教室,躺在客厅沙发睡一小时。

    我哥三的时候是怎样的?有难回忆,那时候很难见到他。他东奔西跑校考的时候我在学校补课。清明时见过一面,那时候他脸颊有些凹陷,说什么话都一火药味儿。他说三天两鼻血,咖啡喝多了,写完卷只想睡觉。我一天睡两三个小时,但写完卷想到这些只能想到他的血。那些日里,我的幻想见针地疯

    后来撑到上完了课,我哥给买了火车票,让我自己回老家报名考。事很多很杂很,上了课,一直呆到考完艺术统考,不不低的成绩。爸妈我复习,我却只想着趁午饭时间跑去坐在天桥上看风景烟。离开我哥边,我才稍微记起了的环境——网上那些千篇一律自我动的庸俗的“三岁月”。幸好我偷来了我哥的一条领带和带,躲在被里勒住自己脖。羞耻;沉迷。后悔;抗拒。清醒的现实没有可记忆的,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是怎样的人,随即掉回追捧梦境。

    跨年那段时间在老家拍了一个短片。兄意识到了桎梏和命运后逃离家乡,男主角随之离开,去选择兄的生活,但他们所建立的新秩序与家秩序相比,却像是异曲同工。家里还有一个同辈的女,她从未背离固定的路,但在男主角重返家乡时却说:“不一定每个人都需要非此即彼的选择的。”那么是旁观吗?谁知呢?人又不能成为上帝。我演了这三个角,其他的人都是几个朋友扮演的,反正那些人都是动的角,而三个主角也都只是我的分影。后期全是我的,最后到只差音乐音效时停了来,我不知要把全片导向什么方面,因为我描绘不未来。

    我哥学校的校考在年前,所以没过年我就回去了。我穿了他的西服去面试,不过谁他妈会想要一个说话磕磕绊绊不会给自己找噱的考生?表现果然很差。好在他能时间地陪我。有一场笔试结束已经天黑了,小雨,路灯不亮,他撑着伞等我,走校门时买了一人一个烤红薯,走到地铁站刚好吃完。地铁车窗外掠过城市金黄的夜灯,我和他的羽绒服挨在一起窸窣作响。我说:“考不上就赖在你家一辈,给你打工,让我当场记还是群演都行,反正你得养我。”

    节本来要回老家的,买好了票,后来了疫的消息,又把票退了。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罩有一,够他两三天门倒一次垃圾,拿老板放在单元楼门的菜。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家里的况也不想担心,他们惜命,自求多福。

    嘴里常有血锈味,从咬破的、牙龈、面的伤来。“我觉得很疼。”有一天我说。我写了一些忏悔,比如:不该耽于幻想……不该过分关注自己的得失和缺憾……不该放纵自我……不该忽视“正常人”的标准……不该用一的方式,就像过的自尊……不该,不该……这个那个,似乎没错,但我总到有人不停指责我。是那个舞的女人,还是那个被掐死的假人,还是那些沉默的目光……我讨厌说自己有心理疾病,讨厌去神科,讨厌和医生打电话。因为我不是神病共同的一员,我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仅有——

    100层还是50层?洗煤还是选煤?立白还是汰渍?敌敌畏还是百草枯?到底能不能有诗意的办法?

    “求你了,”我说,“我好疼,我太疼了,从里到外都疼得发炎,像果腐烂一样起脓包,一碰就甜到发臭的脓来。”我躺在地上,抓住他的脚腕:“求你了,和我。”他把烟摁在我手臂上熄灭。

    “我看到过你的纹。”他说,“我在宿舍的时候,晚上,经常想你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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