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舟 - 第十六章 (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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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顾寒舟以为自己会昏厥,然而到了最后,哪怕痛得浑打颤,恨不得将牙都咬碎,他的神志仍保持清醒。

    皇帝将最后一针在烛焰上烤,捉住他屡经责罚的玉,用拇指轻轻拨开端挂着珠的小孔,将针一从他脆弱的铃,堵住他的路径。

    等针只剩短短一截在外,顾寒舟已大汗淋漓,气息奄奄。

    皇帝拿净了手,对上顾寒舟失神的眸,平静地问:“若朕说,顾卿一日不肯甘心朕榻上娈,或者只当个卑躬屈膝的臣,如这般的折磨便一日不得休止,你可会改了主意?”

    顾寒舟抬起被汗与泪的脸,并未回答皇帝的疑问,而是虚弱地断续:“如果……臣就此弃置功名……归乡不……陛……能否放过臣?”

    皇帝像听了一个无聊的笑话,勾了勾角,仍是一片漠然,傲慢地拉了声调,:“休——想!”

    顾寒舟面惨淡,目光却是不变的清澈,息着:“那么……陛还有什么手段……刑罚或者羞辱……臣……逐一领教便是了……”说着呛咳起来,似要把腑震碎,角血迹隐现。缓了片刻,又扬起声,接着,“让臣……甘心个娈臣……却也是休想!”

    皇帝盯着他片刻,忽然笑拍掌,连声赞:“好、好、很好!”

    顾寒舟忍着闷痛说完,全气力几乎用尽,虚地靠在椅背上,听得皇帝继续:“朕喜!不过,希望往后顾卿苦苦煎熬之时,不会痛悔今日狂言!”

    然而这般说着,皇帝却并未继续用刑,而是让侍将顾寒舟上刺针一枚枚慢慢取。虽非刻意责罚,却也是一番零碎折磨。取到顾寒舟红樱与玉上的针时,皇帝挥开侍亲自动手,却是小心翼翼,生怕把他伤一般。

    顾寒舟也不理会,扭苦忍。针取尽,侍解开绳索放他来,他已浑脱力,需要搀扶才能行走。

    皇帝召了医士来替他诊脉,得了个“伤无大碍,只是郁结于心、血气上涌”的论断。熬了一副药送上来,皇帝原以为要让,谁知顾寒舟一声不吭地接了,仰一饮而尽,眉都未皱半

    皇帝目光幽地看他半晌,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一摆手,遣人将他送回了住

    ……

    数日之后,新科一甲士先得了授官的旨意——

    状元陈晋飞授将作监丞,为青州通判;

    榜刘同授大理评事,留用京畿;

    探顾寒舟授太允,行书舍人之职。

    几人躬领旨,状元程晋飞眉开笑,踌躇满志;而榜刘同初闻自己官阶甚是喜,尤其“留用京畿”几字,更让他凭空生几分优越:天,自是重之重,看来他已得帝王青……

    谁知待顾寒舟授官的旨意念,竟是“授太允,行书舍人之职”,刘同面甫变,怨恨暗生:自己与状元都不过从八品的位阶,探竟得了正八品的太允!何况书舍人乃天近臣,常奉旨伴驾,虽然官阶不,却掌起草诏令之事,可参预机密,若得了皇帝赏识,青云直上也不是不可能!

    他心恼火,滴溜溜一转,瞥见旁顾寒舟病容未消,却眉目秀雅,仿佛工雕琢而成的玉人,妒恨加之恶念陡生,想要开狠狠讽刺一二,对上顾寒舟清澈凛然的目光,却如同被当泼了桶冷,脖颈一缩,将已到嘴边的话重又咽了回去。

    几人领旨之后,相互了个贺,又各自还家去了。顾寒舟上隐痛未尽,慢慢走在街,见市集兴盛,人声喧闹,一时反倒生萧瑟之

    他明白陈晋飞、刘同虽未说,却无不对自己的官职艳羡至极,以为作为天近臣的“书舍人”乃是通天大,可他自家人知自家事,皇帝授他此职,必定是因为……方便对他的折磨。

    顾寒舟苦笑一声,想到当日惨痛,心犹存惊惶,但皇帝的手段他避无可避,只好凭心撑过去——连他自己也不知能熬到何时。

    一面想着,一面信步前行。他忽然站定,觉周围有些熟悉。一抬,才发现已来到与皇帝初见的状元楼

    临街酒楼林立,绣旗招展,而状元楼坐落于最醒目之,雕檐映日,画栋飞云,其唱乐喧天,丝竹聒耳,又有文人雅士聚会宴饮,一派诗酒风,繁华盛景。

    顾寒舟仰望向三楼一角,那轩窗闭,帘幕低垂,正是从前他与皇帝饮畅谈之

    当日酒酣兴起,两人无话不谈,字字句句仿佛都还回耳边,谁知转是人非。

    顾寒舟不多留,闭浊气,迈步朝街另一走去。

    却不知在他转后,那扇闭的窗扉被推开一角,皇帝沉峻的脸掩在影里,目光穿过帘幕的隙,死死钉在他单薄的背影之上。

    ……

    翌日。

    刚踏门,皇帝边的侍便迎上来,不笑地:“顾大人,请随来罢。”

    皇帝理政务、召见臣时常垂拱殿之侍领着顾寒舟来到邻近的偏殿,替他将大门推开,躬示意他

    一门,顾寒舟便见一封封诏书、诰命、册表、玉牒等文书积在案上,堆叠如山,一看过去竟有摇摇坠之

    侍也不看他,虚虚行了个礼,:“您的位置在那儿。陛有命,让您先把从前的文书都读过,熟悉之后再说。”

    顾寒舟朝他所指方向一看,矮脚的桌案前空空如也,莫说寻常凳椅,便是连供人跪坐的竹席也无。

    侍似是知他疑问,清咳一声,指着实的砖石地面,对顾寒舟:“顾大人,陛吩咐了,说您既然骨这么,什么苦都吃得,那平日事时便撤了椅,跪在地上醒醒神罢。”

    顾寒舟袖双手握,本就冷淡的面更沉了几分。侍见他不动,:“顾大人,请了!”转让小黄门去记了漏壶的时刻,又捧了一条藤鞭过来,,“陛,让守着您,每过一个时辰才允您起来走动一刻钟,您可别现在就动手——”

    顾寒舟瞥他一,目光在层层叠叠的书册上转了转,终于还是将袍摆一撩,直地跪在案前。

    侍抄着藤鞭走到他侧,喋喋不休地提醒他不可懈怠,顾寒舟也不理会他,伸手翻开最上方的一册诏书,兀自读了起来。

    与此同时,垂拱殿的皇帝也正展开一本奏章,一目十行地扫过。阅至一半,他抬侍:“顾寒舟可到了,乖乖地跪着?”见,皇帝嗤笑一声,:“跪着就好。朕倒要看看,他的骨究竟能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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