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贺远唐跟着谢回去，没想到一门就被她真的了那本梁思成的建筑史，让他坐沙发上慢慢看。她自己拿了衣服浴室去洗澡。

    他等了半天，才等到谢洗完了换了袖的真丝睡衣，神清气地来。

    她上包着大巾，回卧室拿了上次贺远唐留的衣服扔给他:"去洗澡吧，一会儿别吵我，我先活，所里停电那会儿我工作记录没写完，今天不写明天好多细节就忘了。"

    贺远唐洗漱完来，看见卧室旁边的房间亮着灯，想来是她在里工作，没去打扰。还去上次坐着的飘窗上看书。

    他本来有些心猿意，在她家坐一会儿，心绪莫名平静来，慢慢看那些手绘的古建筑图，渐渐品些兴味来。

    不知看了多久，他听得周围越来越安静，拿手机来看，都12半了。

    多复杂的工作记录，这么久还没写完？

    贺远唐轻手轻脚地把书又放回去，走到她门前一看，她都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房间是个和室，推拉门开着。

    房间贴着墙的两面都是架，只留了一扇大凸窗，窗帘拉着，拼成一副完整的古典浮世绘。架上的东西倒颇不古典，放了许多手办，各超级英雄都有，海王和媚拉，国队和冬日战士，一正义联盟，一复仇者联盟，还特意摆成双方对峙的样。钢铁侠和神奇女侠最多，大大小小有好几个。另外还有一格整齐排列着各迷你香瓶。

    整个房间都被加到成年人小的度，铺了一块块的榻榻米。间位置看起来是个带升降台的桌。谢趴在桌上不知睡了多久，电脑都黑屏了。

    他爬上榻榻米，坐在她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想把她叫醒回房间去睡，这样窝着，一会儿起来肯定浑疼。

    谢醒过来，估计是哪儿睡僵了，一没坐稳，被贺远唐接个满怀。

    她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人搂住了，吓得瞪大睛，抬手就打去，被贺远唐架住，喊了一声:"别打，是我。"

    谢愣了一，认着声音，收了手，人还是僵着:"对不起，我睡迷了，打着你了？"

    "没有。你...为什么会打人？"

    贺远唐从没听说过谁睡觉被吵醒会立刻动手的，又记起上一次他俩从Rosetta来，她喝多了，碰见介迎上来也是立刻就想动手的样。

    "哦，这是后遗症，PTSD你听过吗？"

    "没听过，是什么？"

    "创伤后应激反应。我以前...我不想说了，我困了。"

    谢清醒过来，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放在一边架上空着的格里，又跪到旁边一块的榻榻米上，伸手打开桌上的暗格里了一，桌收了去。

    又取了扔在窗台上的一块方型榻榻米压在桌上，严丝合，再看不来有桌的痕迹。

    "这个好玩吧？这个房间了我好些钱呢。单了以后真是任。"她收拾好站起来，对还坐着的贺远唐说:"你今晚睡这儿吧，别睡沙发了。你个，睡那沙发估计都伸不直。铺盖在那边的小柜里，你拿来自己铺一。我去睡了。哦对，别动我东西啊，碰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我帮你发吧，发睡觉明天起来疼。"

    谢听了，想了许久，说:"我自己，你睡吧。"

    贺远唐找着了被褥，铺好床，听见洗手间里响起风机的声音，总觉得她今晚不对劲，想问又觉得他们关系没到那一步，尤其她看起来一也不想提。

    枕被褥都是她上的味，大概她也在这里睡过。以后再问吧，总有机会的，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

    贺远唐醒过来的时候，谢已经走了。

    他拿过手机来看，早上十。微信上有谢发的信息：

    【早上有预约，先走了。昨天晚上很抱歉。桌上有吃的，吃完再走吧。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门。】

    既然她没他走，想必是不介意他留？得了她的信任，他心里很满足。

    【我今天没事，能留看书吗？梁思成没看完呢，你又不让我借】他找了个借，打算顺理成章的赖不走。

    【你不机人了？】

    【今天不，今天想看书】

    【看吧，晚上得回去】

    【好】

    桌上给他留的早餐，居然是个梅森罐。罐地压着纸条，写着   吃完了洗净，我还有用。

    她的字看起来很温柔秀气，倒不似她本人洒脱。

    他没吃过这个，拿起来仔细看。

    罐里面铺了一层燕麦，一层草莓，一层香蕉，同样的顺序铺了三层。罐一打开一阵果香和香。

    【你的早餐吗？这是什么？我以前没见过】

    谢可能在忙，等他慢慢吃完了一整罐才回：

    【隔夜燕麦，吃得惯吗】

    【好吃】

    贺远唐等了半天，她又没消息了，于是起把罐洗了，又把昨天睡过的被褥叠好原样收起来，把电脑拿来准备看电磁铁装置的设计图，手机又亮了：

    【那天晚上我就在家里这个，想着如果完了你还没走，就让你来，没想到你真没走】

    【幸亏没走】

    她回了个微笑的表，再没消息。

    【你以后还想去哪里，我陪你去】他又接着发。

    隔了许久，直到贺远唐上了地铁，收到了她回了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