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决裂

    天塌地摧。

    如若从未以沧海一粟之置这般如世界末日的场景，她便一生都难以会这渺小而又灵魂的恐惧

    那是只自之面临万丈蛟龙的威压，那是以蜉蝣之躯纵观毁天灭地的灾难。

    能以承受范围的恐惧往往回转化为惊声尖叫或是怒之反抗，超了之外的虚渺分，却只能化作无法抵抗一切的无力与认命。

    这是绫杳第一次直面那仙神都可湮灭成虚无的星，亦是她真真切切看见无数古籍记载的族，更是那上界有史以来记载的最早一次、也是死伤最为惨重的一次天灾，崩塌的浪仿是对于一切善恶的判灭，裹挟着、批判着，终归将那荒谬可笑的争端统统毁灭，一如世界之初的平静。

    神罚

    她瞧见无数的抗争，无数的离别与救赎，终究在浪席卷之时一齐化作可笑虚幻的泡影，方还大战当前双方对峙的剑弩张，星汹涌过，地势较低的族联营眨间已是全数崩塌，那些或肩披战甲，或弃兵而逃的影甚至连多余的声音都没发，一齐尽都与那塌倒的族大旗一般，彻彻底底、净净地消失在了天塌地陷的浪里。

    耳边的声音很。

    是山河崩摧的大垮塌声，是四散奔逃间慌的脚步声，甚至于神族大军目睹对手霎那溃败的笑与嘲声在他们里，这场灾难或许只是某个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贵神祇挥手之间毁灭，直至在睁睁看着自己的营帐与战友同样在滔天的洪彻底化作虚无之时，方还幸灾乐祸的谈笑声霎那变作惊恐的逃逸与混。

    如同那被刹那接就化作一片血泥染在的尘埃，大的恐惧仿佛令都失去了控制，近在咫尺的浪滔天而，一分一毫的呼都标志着死亡的更一步。

    哗啦！！

    几乎要在被天地间的大能量撕扯成碎片的一瞬，她无法承受地闭上了。

    军师殿殿！！！

    一声如鸣佩环的清脆却霎那将那即将接浪尖炸开。

    绫杳睁，侧大的影仿佛遮蔽了一切晦暗的天光，天青的灵气虚幻而又凝实地嗡嗡笼罩在她的侧，开辟的安全空间，仿佛那震耳聋的浪涌声都不再那么刺耳。

    人影俯伸手来，她意识怔怔握去，却虚幻地径直穿过，便见贴着她侧的另一坐在地的颇为壮实的影被男人信手拉了起来。

    翯汀！

    殿！！！那大的影却略略缓过了死而后生的空白后却猛然绪激烈地抓住了玄桓的大袖，一双通红的睛眦目裂：星河溃塌！！五殿的军队还驻扎在池尧河畔，殿！！快去！快去！！

    天青的眸确乎好似空而又虚幻地望着面前绪奔涌的男人，未有说话，却也让那个名为翯汀的上将好似才回想而起，他话池尧河确乎还在这番灾祸源的更上游

    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咙，呼苦难间他只是怔怔地盯着那双薄的宣判：

    翯汀，我抱歉

    从父神三玄沢军队临时借调而来的上将翯汀从未想过，三日前的痛饮灵酒的酣畅竟是他此生与所有浴血奋战的好友相见的最后一面。

    那一日，罕见地什么战争都没有发生。

    那一日，却是神大战死伤最为惨重的一天。

    数以万计的仙尸尘灰不见，唯有的，唯存的，是代表着数万神族大军驻扎之地的一面被星撕裂得几乎难以辨认的旗帜。

    你究竟拿自己与整个星界了什么？！

    他厉声质问，那张坐在床沿旁侧的颜却只是愣愣地，空的望着她，怔然喃喃：星界？

    如是许多年前那般，她恍然间怔怔探手抚上了他的脸庞，狼狈散的额发被慢条斯理地重新规整，冰凉的温终是将那疲颓的褶皱一一滴抚平。

    玄桓？

    不同于往日熟悉的六哥哥，这波澜无惊的吻却令男人本就凌的心绪纠。

    星河洪难爆发，联营击垮数百族驻地，我们并也损失惨重！

    我已派人去探，说是星界的星源被男人满面焦急地拧着眉，说及一半却仿似被噎住地霎那没了声，像是突而明白了，意识过她的手腕：那块玉佩是那块玉佩！

    那块救了玄拓的玉佩不仅仅只是借了星界的一些星力对不对！那块墨玉其实是！

    是我的心。

    白的手腕被掐一圈刺目的红痕，床上之人惨白的脸因疼痛浮起几分血，轻嘶一声微微挣动，男人才似后知后觉般赶忙放了手，却依旧一脸怔麻，半晌愣愣说不话来，却听床上之人抚着手腕，轻笑一声低低：

    我还从未见过你这等表呢六哥哥。

    她一脸坦然，有些将行就木的释然与洒脱，或更称之为某接近终的麻木：我如今能给他的唯一他需要，这个上界需要的就是他的一条命。

    那里的星源还有很多只要他尚有一气，那星力至少还能将他救回来两次。

    至少往后我不在了我能放心。

    她灼灼地望着面前之人，那笑意依旧，却仿若还是隔了数万个梅黄时的雨，数不清的夏雨惊雷，那枫叶红时的山风，还有那埋葬了一切的白冬。

    可终归是哪里不同了。

    玄桓霎那间望着前之人

    却好似已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女。

    我没有什么了

    她垂笑：我能有什么呢？

    我已然将我的心都给了他。

    星源本就是不可星界的，就算能够以什么方式带来，也会若雪消般消失不见唯有我自己

    我是星界唯一的神。

    我时日无多，六哥哥她说了他那时对她所说的话，此刻却是属于她自己的：

    帮我保守一个秘密吧，只有我们两个人知的秘密。

    她笑着，小小而又冰凉的指尖近乎透明，轻轻在他上的凉意仿佛蜻蜓般的一并带去了他所有的温度。

    那样的熟悉笑容，就好像那时梅雨时节折回一枝青梅满足的笑，像是那时薅白泽族鬃时那得逞的笑，更像是那时雨，撑着伞追向另一个男人的讨好的笑。

    她床，掀开那遮蔽着一切的帐帘，外的青山不在，那从遥远云端洪而的，像是天破之，汹涌的洪所过之，毁寂万。

    仿佛一场世界末日。

    逆着光，那影侧过来望着后之人，圜卷而过的疾风，带着那耳际别着的朵，轻轻卷落在那坐于床榻侧几乎僵化成一座枯石的人影怀。

    继而在两人的目光随着卷携的风一路翻飞，终被撕碎在依旧涌的星。

    待至三月之后，便永远忘了我罢。

    你疯了他近乎无法控制绪地拧过面前之人的手：你明知这星力缺失必会引发天地之气失衡，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