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 - 第十部分

腕上的紫玉镯捋了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放红绸垫底的木匣里，上了锁，又放另一个大的木匣，之后才放檀木箱底。

    “玉姑娘，连这个也要……”琉璃不由自主地声。

    玉垄烟温声说，“这个才是最该还给他的”，琉璃不觉有几分伤心，这只镯是玉姑娘一直贴着的，从来没有摘来过，平时也总是在镯里垫一条丝绢护着，可以看玉姑娘对它是极经心的，即使要走，留着它又怕什么呢。玉姑娘真是傻，她只看见她包了两件衣裳，都是她平时穿的，另外还有梳妆台上那只檀香木的胭脂盒也被她放了包袱里，都是些最不值钱的东西。玉垄烟亲自把箱封起来，才站起对琉璃说，“我去外面走走”

    她去了德年殿的竹林，她很喜那片竹林，那里留着许多回忆。第一次在竹林听到凤求凰的曲，她惊喜，震撼，因为那首曲只能让她想到玉无言，想到玉无言可能就在这方竹林。第一次在听玉无言弹琴也是在这片竹林，那时他们之间隔着一帐幕，他在那一，她在这一，她被耶律重琰抱在怀里，他修的手指穿过丝纱，在悠悠琴韵撩拨她的……已经走到了竹林边缘，隐隐的她听到了一阵悠扬而熟悉的旋律，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可是越往前走，琴声越清晰起来，听侧耳细听，那凤求凰的琴音如此真实。她的心嘣嘣直，怎么可能是哥哥呢，他现在境危险，怎么可能在竹林弹琴？但这的不可能在她心尖上翻过后，又被这妙宛转的琴音否决，不是他，没有人会弹奏这样动听的凤求凰了，她加快了步，然后怔住了。

    白幔帐轻舞飞扬，漫卷起无限风，正的琴台上坐着白衣男，他微低着，面庞如月之神般俊妖娆，修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拨慢捻，缠绵悱恻的琴音淙淙，连风也染上那绝的旋律，亲吻他袍上盛放的牡丹。

    她呆呆地看着他，好像那修的指是拨在了她的心弦上，漾起微皱的心湖。直到最后一个调收尾，她仍痴痴地站在那儿，这是她第一次听他弹琴，也是第一次听到除玉无言外的第二个人弹凤求凰，竟让她心底如此震撼。他站起来，走上甬路，然后停了来，因为他看见了她。四目相对，耳边唯有竹叶沙沙。

    紫眸寂寂的，像一泓，哀伤都沉在潭底，她看不到。只是看着那如月的脸庞心底却一片苍凉。她想张叫一声皇上，可声音哽在间叫不，想着那日的景，觉得再没脸站在他面前，刚要转离开，却看见鲜红的血从他的角慢慢来，滴在雪白的袍上，如万桃泪。寂寂的眸终于划过一抹哀伤，然后他的慢慢倒去，她惊叫，飞扑过去抱住了他的。

    耶律重瑱躺在她的臂弯里，面如纸，却平静的似睡过去了。“皇上……皇上……”她焦急地唤着他，用袖拭去他角的血迹。他一动都没动，睫都不曾颤动一，看着他安宁的脸庞她的心里涌上不祥。在温泉的时候，她知千日香的毒气已经在他上，不消时日毒气就会发作……可是那只是推想，她没想过当真的有一天，他倒在她面前，她会以如何的心看他死去。就像现在她的心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害怕他不应声，害怕那颠倒众生的紫眸再也不会张开。

    “皇上……皇上……”

    “不要死……不要死……”她的泪滴落在他睛上，缓缓在他脸上，就好像她的泪他在。

    “皇上……”她听到悲怆的呼声，抬起张惶的泪，看到贵泪满面地冲过来。

    她守在寝的帐幕之外，望穿地看向寝。里面鸦雀无声，贵已经秘密地请来了里最好的御医替皇上会诊。贵办事非常老，皇上患病是事并没有传去，而只是几个太监，贴女和嬷嬷拦在了帐外，两边的侍卫也对她极为戒备，在这时候她不想再添。也只有她知他现在已“病”膏肓，无药可治，可是心却仍存一丝侥幸，希望那些御医能拿救治的方。

    但奇迹并未现，御医诊过之后众一词，皇上脉息微弱，时断时续，却本诊不到底是是病。几个御医商量后一起了张方，贵心忧急，也只得吩咐人方取药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