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经济适用男 -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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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虽陋,却了个秀才,是个知礼晓仪的,原想把世实实,再哀求收留。

    没料到回到屋,陈娘正寻了一些旧日衣来,撒了线粉,烧了炭斗。她一边低持剪改衣,一边不经意地:“粟娘,看你形是北边人,音儿是京城那边的,老家可是在永定河边?”

    齐粟娘大吃一惊,连连,问她如何得知。陈娘:“你既是从漕河边来,又带着衣,必是好的,自是河边人家。南北患,南边是黄、淮、江,北边京城附近便只有永定河了。”

    齐粟粟见陈娘如此心细,大是佩服,又听她:“这几日不见你提起爹娘亲人,多是灾里没了,或是你被卖了,不敢多说?”说罢,停,转凝视齐粟娘,“卖契在外,只要不被寻到,便也罢了。女不用纳丁税,待寻个时机,托人替你在我家落个籍,也叫你这孩儿不再日日忧惧。”

    齐粟娘听得此话,面上静静与陈娘对视,心里惊骇,她不过在陈娘家住了几日,话未多说一句,事未多一件,老底儿却被人看得通通透透,左思右想,知晓机不可失,扑通一声跪哀求:“大娘,我……粟娘虽不明事理,却是个肯的,活命之恩不敢言谢,只求您收留教导我,我……”

    陈娘不待她说话,一把将她扶起,一边咳嗽一边:“不必如此,都是边遭灾的,知晓这些难。你是个胆大不服的,竟敢搏命逃,到得我家。但到底不过十岁,又是女娃,今次你运好,手脚没有废掉,却再难有回,若是赶你走了,只能死在外。”说罢,又笑:“只是有一件事,你齐大叔日后活赤时,你切切不可直愣愣看着,不知避讳。”

    齐粟娘一惊,恍然:“难怪齐大娘今日不给我好脸看,原来是在吃醋。”她往日在工程工地上监理时,看过不知多少赤膊男,便也未曾在意,此时一想,却知是错了。

    陈娘掩嘴笑个不停,半晌方:“果然是个要人教的孩,你既要我教导,我也不推辞,你去把那房里书架第二层第一本书取来。”

    齐粟娘平日里和陈娘一个屋,知晓她所指的是其陈演的房间,连忙去了。她打开房门一看,靠左墙一个竹片钉成的大书架,书架边墙上挂着一副草图,房央摆着青竹桌、包圈梳背竹椅,已是坐得油光亮。靠右墙是一座三栏架床。家俱是自家打制,一秉天然,唯一的装饰就是细细绣着朱红莲枝样边的蓝床帐,一看便知是陈娘的手艺。

    齐粟娘走到竹架边,看了看墙上草图,却是用青、朱、蓝、赭等细画了黄、淮、漕运等各、险坝、闸详图,便是北方永定河形也没缺了。齐粟娘自然见过比此图密不知几倍的形图,但此时此刻,在这陋屋之,秀才之房见得如此,仍是大大惊奇。

    她不敢久待,匆匆走到书架前,一扫过全用阿拉伯数字编号的线书,虽知此时西学早,也极是惊讶。她随手从二层上取了书,还未看书名,便被书架上成排的、等书晃。她一边向回走一边暗自嘀咕,这陈秀才不是去江宁省试?难不成举人不是考八文而是考治河?

    她这般想着回到陈娘屋里,将书捧上,方看竟是本,顿时咋。陈娘见她脸,又笑:“我知你多少识得几个字,只是你可知此书是何人所写,所写为何?”

    齐粟娘知她厉害,也不打逛语,陪笑:“大娘,粟娘只知这书里写的是女人规矩,却也不知是何人所写,为何而写。”

    陈娘似笑非笑看着齐粟娘,齐粟娘不免心发慌,拼命在脑翻找,将丢在边角旮旯里的些许文史知识榨了又榨,方迟疑不定:“粟娘听说……听说这书里的一些规矩实在是太糟践人了……”

    陈娘脆声而笑,转关上房门,打开第一页,指着:“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明其卑弱,主人也。”摇了摇:“曹大家班夫人此作实是掩饰太过,她得了好,却苦了后一人。”

    齐粟娘对这些文词似懂非懂,只知大意自是将女贬得极低,但听陈娘之言,竟是不以为然,心松了气。忽又听得陈娘:“你可知孙皇后作,则天皇后作?”

    齐粟粮呆了一呆,不知她为何提起,只得摇了摇,陈娘再不肯多言,只:“且去把这书背熟了,有不识的字便来问我,背熟后再想想我今日说的话,也算是我教导你一番了。”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第四章 逃灾路上的粟娘(上)

    齐粟娘对陈娘已存敬畏,每日早起挑、拾柴,生火,煎药,并洗衣、补、饭一应杂事,俱是包,得空便捧着狂啃。

    陈娘万事不用动手,却也不与她解说班绍的,只是教她分辨各类豆、瓜、菜、粮。教她如何用扁担挑,如何摘皂角烘制皂粉,如何用黄豆酱油、用米团米醋,让她知晓用棉杆烧火取少烟、用糠火烧饭省钱,只当她是个无知孩童,从教起。

    家时无男丁,陈娘又带着病,二十亩地却没闲着,十五亩佃给齐家了棉和小麦。粟娘那把好力气半不浪费地用在余五亩青菜、萝卜、甘薯地里。

    齐粟娘知这些农家活计虽不能立,却是活命的本钱,言听计从,一举一动皆以陈娘教导为先,久了便也察觉陈娘许多异

    其一,这陈娘既是有,却从来不提夫家,堂屋神柜旁边的牌位总是她亲自打理,向不让齐粟娘靠近。其二,她那行事谈吐明明就不是平常,诗词、算学都是会的,虽是缠了脚,竟是早已放了,多少总有些缘故。其三,她有些银钱、钗环,有的,也慢慢使尽,有人从江宁托带了银钱回来。虽是不过七八钱碎银,齐粟粮不免怀疑她那秀才儿怕是全面发展,这回去江宁又举人又赚钱的?

    揣着这些疑问,齐粟娘在陈家也过了近半年,她在二月二朝节时在屋后迎上挂了红;三月三的上巳时跟着陈娘到河边踏青跋禊,学会了划竹伐;四月五的寒里学会了青团、金刚脐、茶馓,吃了个肚撑;清明送着齐家夫妻去了七八里外的齐村祭祖,又看着陈娘对着牌位坐了一天。

    五月五的端午,她跟着齐大娘冒着连绵梅雨,收割了野地里的菖蒿艾草,背到漕河边贩卖,在龙舟大会闹成漕河手械斗前逃了回来。待得六月六连日大睛,齐粟娘忙忙地把冒着臭之气的被褥、衣裳拿来晒伏,庆幸梅雨季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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