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家致富考科举 - 第43章

    可是钞关收税亦有优免，其一，官船，其二，太监船，其三，便是士、举人、秀才所乘之船。因此民间商船最喜举人秀才同船，遇到钞关便可省一笔税银。

    更何况谢凡乃是京赶考。为举人发前可去官府领一面火牌，沿途使用驿站，而持火牌到沿途驿站就可征用三名役夫同行。

    朝廷优待士人，各地举赴京参加会试，所乘车或船，还可挑一面黄旗，上书“奉旨会试”四字。有此招牌，遇到关卡闸，官吏也不会阻挡。不必等候开闸时辰，随叫随开。因为举人份贵重，甚至沿途土匪见了亦会避。

    故而张家亦想借机送新举人京赶考。

    经此，谢凡终于到“功名”二字着实有用。他心默默叹：“所谓功名利禄，有功名，便有利禄。古人诚不欺我！”

    自唐代孟郊《登科后》

    赶考赚大钱

    谢凡想通此间关节，顿时疑惑尽消。

    但又有些犯难。张家对自己一向亲厚，在南京城就一直住着张家房。张世贤更是自己于此间唯二两个过心的好友。如今李宁已逝世，张家前日更遭遇了困难，更想着帮助张世贤一把。

    可是自己只一人，京赶考亦只有三年一回。正在谢凡到疑惑时，陆氏却替孙开，一应承来。谢老秀才亦是神如常。谢凡见状，便未开，只听张庆继续说去。

    原来两家合计好由张家面典一只漕运大船。借举人老爷“奉旨会试”的由，陆家张家一贩一大船南边巧事，径直去到顺天府。张家还是老本行，贩卖丝绸布料，现已打发可靠伙计去苏州松江一带采买了个七七八八。

    陆才明则采买了大批南边由黄泥淋糖法所制，晶莹洁白砂糖。还备上了好些巧玩意儿，南京描金彩漆楠木垂式步床都备了三张，而且都已找好了买主。

    除去两家合力承担谢凡路途一应销，到了北京城，更合计给谢凡二百两银，用以恭贺会试。待举人老爷，衣锦还乡，两家预备顺便从北方买些松木、货、煤炭回江南售卖。

    张庆一气说罢，端起茶喝了两。见姨妈姨父连连，脸上皆是十分满意，他神不免带上了几分得意。

    几人又闲话了些家常。陆氏见天已晚，招呼孙大娘与兰备客饭招待张家父用饭，饭后张庆带着儿喜喜回家去了。

    谢凡听到“二百两银”，只觉心加速，呼急促。不禁想着：“我才忧心生意没本钱，这了举，生意都不用自己，钱都送上门了。”

    又心盘算起来：“此行两家所省税银和利，估摸着恐怕有千两之数，故而如此大手笔。自己举之后，光是贺仪银便账了三百两，此后每年还有千亩良田收租。我这是上了发财速路了。”

    银便是人的胆，手宽裕了，谢凡心不禁畅想一番，今后便可大展拳脚，一番实业。

    此去顺天城参加会试，谢凡终于能一览神州大地南北风俗民。前世他虽是个死宅男，可也曾国省旅游。来到大明最远却只去过南京城。

    他心想：“终于能趟远门，想想还是有些小兴奋！世界那么大，我得去看看。”

    京杭大运河始建于秋，隋朝大幅度扩修并贯通洛且连通涿郡。明代大运河上承隋唐大运河，本朝初年重修山东境会通河段。南极江，北尽大通桥，运三千余里。每年漕粮多达到数百万石，成为大明国家经济命脉。

    可惜大运河千好万好，北方河段每年冬季依旧会冰封万里，不得通行。为了及时京赶考，更为了陆家张家生意顺畅。三家人一合计，便决定十月间扬帆启程，赶在运河河面结冰前到达北京城。新年便在北京城过，谢凡也好在北京城以逸待劳，直到二月顺利参加会试。

    主意既定，陆氏便开始为谢凡预备远门所需一应什家用。陆氏已年约七旬，平日里只在家料理家务，最远只去过南京城里。想到宝贝孙将离家千里之外，去北方严寒之地，老太太担心不已。除了棉衣棉被，新鞋新帽，又预备上了诸多日用。

    谢家近来手宽裕，陆氏只恨不得将家都为谢凡搬去船上。谢凡一行人一路沿着大运河北上，所到之皆是闹繁华之地。谢凡见祖母如此准备，难免决得多余，但也不好多说。只是委婉暗示祖父祖母，自己一路有陆才明和张世贤照应，倒不用多备许多行李，将自家老屋翻新更为要。

    毕竟此行终究是为了参加会试。谢凡对于乡试举一事仍然心存疑惑。临行前，谢凡特意拜访溧大小乡宦与亲朋好友。如今他有举人功名在，投拜帖，都得了青相待。

    谢凡拜访首位官员便是溧县令，汪大人。谢凡参加童生试是佑德九年癸丑，便是这位汪大人履新上任。

    历来县令皆是官，依照本朝等规矩，有司府州县文官三年一朝觐，以辰、戌、丑、未年为朝觐之期。但嘉历元年丙辰，新皇登基诸事未定，便免了在外官员朝觐，因此汪大人便留任了溧县令。

    谢凡是汪大人首场县试取的童生，今科又是溧最为年轻的举人老爷。溧县虽属于南直隶应天府，可惜往年士登科着却着实不多。如今更是不幸没有健在的溧籍贯士。

    汪大人心想着，若是谢凡早登甲科，前途实在不可限量，恐怕来日官场相遇，说不好还得蒙他照顾。故而汪县令对谢凡格外周。

    谢凡得县衙后堂，向汪大人先作了一揖，又让顾三郎送上礼。汪大人朝谢凡拱手回礼，又笑容满面说了些客应酬。谢凡便说起自己即将启程去顺天府，汪大人自然又一番勉励。于是谢凡顺势问起汪大人会试如何。

    汪大人乃是三甲同士，亦是参加过三四次乡试方才得。说到科场艰难可有一肚苦。

    “会试考场设在礼，亦称“贡院”，其号房与应天府江南贡院十分相似。三场所考题目亦是与乡试雷同，只是更为艰。以贤弟才学必能旗开得胜，杏榜题名。可贤弟有所不知，不同于江南气候温，北京城二月间仍旧十分寒冷。我辈南方举，在那礼号场之，实在难挨。”

    注释：据《闽书南产志》记载，元代福建南安有一位开小塘坊的黄姓人士，在一次屋墙坍塌清除黄泥时，发现被覆盖的黑糖变白了。后经反复试验，证实墙的黄泥确实可以使黑糖变白。甘蔗的素和杂志较多，直接制作的糖为黑，而黄泥能附这些杂质和素。这就是制作白糖的“黄泥脱法”。

    讨债的娘

    接着汪大人便陷当年痛苦回忆。说起自己首次参加会试，二月北京天寒地冻，自己在号房手脚僵。更要是所带笔墨砚台亦被冻住，墨块如铁，无法书写。须用小炉生火将砚台墨烤，方能答卷。

    汪大人是江西人，何曾过此事。起初是火候不足，墨仍为固态。后来又火势太过，砚台受开裂。经过这一番波折，自然师不利，名落孙山。说罢叹了气。

    谢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