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时·春拂柳 - 12:闹剧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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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

    夜如墨,将靖国公府院笼罩在一片静谧之。唯有世楼朝赋所居的“清晖阁”,烛火通明,映照着雕梁画栋间的金粉彩绘,光溢彩。

    楼朝赋方才推开门扉,一郁的茉莉香粉气息便扑面而来。他抬望去,但见自己平日素净的卧房竟被布置得如同勾栏瓦舍。紫檀木步床上,锦帐半卷,一个披绯薄纱的女正斜倚在鸳鸯戏锦衾之上。

    那女不是别人,正是松静楼牌姛枝。

    “赋郎~”

    一声滴滴的呼唤打破了书房的宁静,带着刻意拉的尾音,甜腻得能滴来。姛枝斜倚在紫檀木雕榻上,纤纤玉指将本就薄如蝉翼的纱衣又往拉了半寸,线条优的雪白香肩。她转,媚如丝,涂着嫣红脂的角微微上扬,每一个动作都经过心算计,带着勾魂摄魄的风

    楼朝赋站在门前,握着腰间玉鉴的指节骤然收,手背上青暴起。男人的目光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在姛枝上停留不过一瞬便移开,仿佛看到的不是活生香的人,而是一件碍的摆设。

    “去。”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姛枝却恍若未闻,反而扭动着蛇般的腰肢,朝他伸涂着丹蔻的玉手,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又又糯,带着刻意营造的:“赋郎何必如此绝?今夜就让家好生伺候您~”

    楼朝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他看着前这荒谬的一幕,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这位松静楼的牌,平日里以清自许,如今却在他面前演这等拙劣的戏码。

    “在倒是不知,我靖国公府何时成了姛娘的戏台?”楼朝赋冷冷开,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姛枝姑娘若不是酒吃醉了,走错了地方。”

    姛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堪。她还想再说什么,楼朝赋却已经转过去。

    玄官袍在烛光凌厉的弧线,他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只留给床上女人一个决绝的背影。

    待脚步声远去,姛枝舒了气,整个人松懈来。她伸了个懒腰,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开始一件件穿回自己的衣裳。

    “嗯,白赚一万金,多谢您了,楼侍郎。”她自言自语,语气轻快,底却没什么笑意。

    穿好衣服,姛枝走到窗前,推开雕窗棂。夜风拂面,带来若有若无的香气。靖国公府的院在月光显得格外宁静雅致,假山,亭台楼阁,彰显着世家的底蕴与气度。

    姛枝望着这一切,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她想起方才楼朝赋那双冰冷的睛,那里面没有惊艳,没有望,甚至没有厌恶,只有彻彻尾的漠然。

    “楼朝赋,是你这呆不上我。”

    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不甘。

    丫鬟来收拾东西,姛枝最后看了一这个奢华的房间,便潇洒转离去。轿行至靖国公府大门时,她终是没忍住,再次撩起帘看了一那鎏金牌匾和威严的石狮

    月如练,静静淌在靖国公府的青砖黛瓦之上。轿帘垂落,将满院清辉隔在窗外,只余几缕银光透过帘隙,在姛枝致的侧脸上投斑驳的影。

    她慵懒地倚在绣着并莲的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挲着帘上苏。良久,朱轻启,一段清越带着几分凄婉的唱词在轿缓缓淌:

    “愿君心似明月皎,奈何明月照沟渠”

    唱到“沟渠”二字时,女人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刻意要忘记什么。轿轻轻摇晃,将她鬓边的步摇晃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唱词打着拍

    “从此琴瑟成绝响——”姛枝刻意拖了尾音,带着几分赌气似的决绝,可底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光。她急忙用团扇掩面,只一双目,在扇后若隐若现。

    “纵有千般缱绻,尽付东

    唱到这一句时,姛枝忽然轻笑声,只是那笑声里带着说不的涩意。女人素手轻抬,将鬓边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到耳后,动作优雅依旧,却无端透几分落寞。

    “惟祈三生石上姻缘错,并莲开不同枝”

    最后一句唱得极轻,几乎化作一声叹息。她放团扇,望着轿绣着的鸳鸯戏神。曾几何时,她也过举案齐眉的梦,也为的呆费了不少心神,只是今晚一遭,姛枝虽遗憾但也选择了方放执念。

    “方解妾此恨难平。”

    唱罢最后一句,姛枝缓缓合上双,任由轿载着自己渐行渐远,月光依旧皎洁,只是再也照不那扇已然合上的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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