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时·春拂柳 - 11:因原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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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意忍不住以袖掩,崔午则连连摇叹息。

    “说来也是造化人。”文云昇将信纸轻轻折好,“楼侍郎这般年少得意的才俊,偏生遇上这等难言之隐。那日师兄去诊脉,见靖国公夫人哭得险些昏厥过去,说是若治不好这病,楼家香火便要断绝了。”

    说罢,男人忽然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掠过一丝医者察天机般的狡黠光芒:“不过依在浅见,楼朝赋那小在上京容貌、才学、家世有皆碑,我瞧着与元徵这丫实在相称。这蛊虫若是得妥当,倒堪称一桩天作之合,楼侍郎得以重振雄风,元徵命可续,来日若真能诞嗣,岂非两全其?”

    文云昇顿了顿,指尖轻抚案上玉匣,语气转为郑重,“更要的是,此法或许能除元徵的病灶。殿也不必再忧心,来日孙辈会再受这病痛折磨,辜负了楼家。”

    “当真?”苑文俪倏然抬首,手茶盏轻轻一颤,漾几滴清亮的茶汤。烛光映照,她角细密的纹路里突然有了光彩。

    “千真万确。”文云昇笑颔首,“此蛊最玄妙,在于能调和先天不足。若成,便是真正的脱胎换骨。”

    这一声“当真”,让苑文俪恍惚间忆起二十年前的岁月。那时她与靖国公夫人林舒琼乃是手帕,二人先后怀胎时,曾在御园的海棠树戏言要结娃娃亲。她还记得林舒琼抚着隆起的腹,笑:“若是一儿一女,便让他们学那箫,乘鸾而去。”

    可惜后来,发现崔元徵先天不足的病症显现,苑文俪便主动疏远了这桩玩笑般的约定。这些年来,虽与靖国公夫人相隔千里二人却始终书信未断。每每读到信提及楼朝赋的,她总忍不住想象,若没有这病痛缠,两个孩该是何等般,楼朝赋的优秀这世上除了为其母的林舒琼,最了解的莫过于她这位林舒琼的挚好友。

    “舒琼她……”苑文俪轻抚袖那封来自靖国公府的信笺,语气柔来,“上月来信还说,归寅(楼朝赋的字)那孩太过刚直,在刑办案不知变通,让她忧心不已。”

    梅意闻言,垂首轻声应:“婢斗胆多嘴一句,倒想起一桩旧事来。楼家公满月那日,靖国公夫人特意差人送来一对赤金命锁,说是要讨个≈039;命百岁≈039;的彩。待到小及笄礼时,又见楼夫人命人抬来一莲华掐金翠珍珠冠,那细得连里的老师傅都啧啧称奇。”

    她抬悄悄觑了觑苑文俪的神,又柔声续:“殿明鉴,楼夫人这般举动,倒不像是寻常的礼尚往来。这些年她待殿,始终是真心实意的。”

    烛“啪”地一声爆开,映得苑文俪光浮动。她仿佛又看见二十年前,那个总穿着鹅黄衫在御园里追着她,一边跑一边脆生生地喊:“文俪,你等等我呀!”粉雕玉琢的小丫

    那时的林舒琼,还是太医院院判家的掌上明珠,活泼得像只小黄莺。而她是先帝最的公主,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就这么在里结厚的谊。

    其实不用梅意提醒,苑文俪比谁都清楚舒琼的为人。当年崔元徵刚生就被诊先天不足之症,林舒琼以医药世家独女的份,不知为她和女寻了多少秘方偏方。太医院的珍稀药材,只要对崔元徵的病有半分好,林舒琼总能想方设法来。

    可越是如此,苑文俪心里就越是不安。她记得舒琼怀胎七月时,曾拉着她的手在海棠树说:“若我生的是个小,定要他护着元徵一辈。”这话说得真诚,却让苑文俪夜不能寐——她怎能因为一纸娃娃亲,就耽误了舒琼儿的一生?

    于是她狠心来,主动提了退亲的事。那方象征着两家约定的龙凤呈祥双鱼玉扣,被她用锦盒仔细装好,差人送回了靖国公府。

    谁知这一送,竟送了林舒琼九个月的怨气。直到她带着元徵启程回南塘养病那天,林舒琼都没来送行。车了城门,她还在不住地回张望,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块哽咽难当。

    一年后元徵抓周礼前一天,苑文俪正抱着孩在厅待客,忽见门外来个熟悉的影。彼时的林舒琼正牵着五岁大的楼朝赋,圈红红地站在门槛外。小朝赋穿着宝蓝锦袍,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模样俊得让人移不开

    “苑文俪!”舒琼突然冲上前来,泪像断了线的珠掉,“你可真狠心!你把我林舒琼当什么样的人了?说好的娃娃亲,我岂会因为音音弱就反悔?”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了哭腔:“你可知你一言不发把信退回来,叫我多伤心?九个月!足足九个月你都不肯同我说句明白话!你就这么看我?”

    苑文俪刚要开,却被林舒琼一把抱住。这个从小就要的姑娘,此刻哭得像个孩:“我知你是贴我,可我更恼你这般贴!恼你事事都要一个人扛着……”女人哽咽着,声音渐渐低去,“其实我更恼我自己……恼我当初收到信时,心底竟闪过一丝庆幸的私心。,是我、是我不敢来见你,是我对不起你……”

    这番话像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苑文俪心尘封的。她这才明白,原来舒琼这些年的疏远,不是因为怨她,而是在跟自己较劲。两个母亲相拥而泣的影,映在抓周礼的喜庆烛光里,成了那年天最让人心酸的画面。

    窗外月渐沉,如银般泻轩窗。苑文俪从悠的回忆回过神来,指尖轻轻抚过案上信笺的纹理,角不自觉漾开一抹温的笑意。她转向侍立一旁的梅意,眸光里带着几分怀念的意:“梅意,你可还记得音音那丫抓周时,闹的好大一场闹?”

    经她这一提,梅意恍然忆起,面上顿时绽开慈和的笑纹:“怎会不记得?小那日抓的,可是楼小公腰间那方四方麒麟莲玉章呢。”

    一旁静立的崔午闻言也抚须而笑,浑浊的老里泛起追忆的光彩。那日的盛况仿佛仍在前——偌大的厅堂铺着猩红锦缎,其上陈列着侯爷与殿从四海搜罗来的奇珍异宝:东海明珠串成的璎珞、西域贡的镂金九转玲珑球、前朝大家的真迹字画、甚至还有一柄镶满宝石的短匕。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熠熠生辉,令人目不暇接。

    可当崔隽柏将裹着大红襁褓的女儿轻轻放在锦缎央时,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却只是瞪着一双黑似的明眸,对周遭的稀世珍宝视若无睹。任凭满堂宾客如何哄诱——“音音看这支狼毫笔多巧”、“小小摸摸这块和田玉如意”……

    小姑娘始终纹丝不动,粉的小嘴抿得的。

    饶是见惯风浪的崔隽柏,此刻也急了满额细汗。他终是顾不得礼仪,索单膝跪在红绸尽,将那些金银珠翠拢到一旁,朝女儿张开双臂柔声诱哄:“乖女,瞧爹爹手里这个夜明珠多亮,我们音音不是最亮晶晶的什么?”

    他这般率之举惹得满堂笑,苑文俪又羞又急,忙去拧他的耳朵:“快起来,成什么统!”可小元徵依旧不为所动,反而板起小脸,超乎年龄的肃然神。这形让苑文俪心,不由想起女儿那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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