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127节

的肤病。因此，洗漱是个最需要学习的新规矩，海州这里汽丰富，井也比别多，狗栓他们持每天刷牙洗脸，现在他甚至觉得，恐怕二堂叔他们找来了海州，也不敢认他——才不过洗了半个月的脸，听了半个月的课，认了半个月的字，吃了半个月的饱饭，他自己都不敢认得自己了！

    饱饭，是的，半个月的饱饭——这才是最值得大说特说的那，狗栓他们一开始甚至不敢相信，买活军这里的饭居然是这样吃的——一顿一个，小菜随便吃，馒卷饱，真正饱！只要你吃得去，那就随便你吃！

    当然了，他们吃了几个月的饱饭，但那饱饭是什么意思？是平时每顿吃两张薄煎饼，去收尸打杂的时候一顿能吃两个大馒，这在狗栓他们看来已经算是饱饭了，若这还不算饱饭，那他们平时岂不是一直都在挨饿？若是不农活不收麦的时候，一顿哪有三个馒吃的？狗栓记忆里，一顿吃最多的是帮李地主家上梁的那天，他一顿吃了四个馒，和成人差不多的量，那都算是有些失礼的了，二堂叔私用烟袋锅敲了他的手好几。

    在买活军这里呢？狗栓知这个规矩以后，曾不可思议地说，“那我若是能吃一百个馒，也随便我吃？”

    那伙军便哈地一笑，很神奇地说，“顿顿吃一千个，那也由得你吃——我们买活军有得是粮！”

    当他便拽了一把凳来，要和狗栓比较量，这个叫郝六哥的川蜀汉，生得也很是大，他是船上的军，买活军的兵到了港也不放假，是不会去取乐的，他们要上岸帮私盐队的忙，狗栓还听外的民议论着，这些兵很奇怪，‘到了港居然不去票！遮莫没生晨’？

    不过，狗栓对于票这事，是非常茫然的，李家村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事，他们族里虽然穷人也有，但规矩大，的严，村的作风还算正派，别是如何就不甚了然了。因此他也不必去上那规矩课，教导买活军不许票唱的事。而可以住在宿舍里，和郝六哥一起拼量，“你会吃，我也会吃，瞧瞧谁吃得多！”

    郝六哥输了，狗栓吃了十个馒就和玩似的，郝六哥吃到第五个便吃不去，狗栓还觉得纳闷，他觉那馒，在嘴里一晃就化成甜，落到咙里，就和雨落裂的土地一样，只觉得滋，太舒坦了，怎么就这么舒坦，浑无数孔都仿佛张开了一般舒坦！

    甜呀！味呀！任吃呀！田师傅们说得真不错，这是什么样的福分呀！还没到买活军那里，只是来了买活军的宿舍，便已经过上了天堂般的日！

    “好了！别吃了！格老的，你一会也不能凉——别图痛快，喝了要胀死人的！”

    狗栓去拿第十一个馒时，郝六哥一边捶一边制止他，“这都是三斤实实在在的馒去了，不能再吃了，你至少得拉了两泡再来拿新的。”

    不过，他也给狗栓留了个，以后狗栓饿了就去找他，馒小菜够！

    狗栓就这样，足足地吃了半个月的饱饭，狗剩、小妹也是一顿三四个馒往嘴里旋，三兄妹半个月来居然都了——狗栓得最，他像是竹个一样，了一小节，郝六哥量了一，足有五厘米，“一寸多了！小，小看你了，再吃，我看你还能！”

    其余的孩，没他们量这么大，但也是狼吞虎咽地吃，没吃过饱饭呀，饱，饱是什么？最好的光景，也就只有不饿罢了！小女娃们一个个和狼崽似的，吭哧吭哧的吃馒，吃咸菜——

    连咸菜都能任吃，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盐多贵呢！咸菜那也只是活的壮劳力才能吃得多些，不吃盐实在没力气，不活的小孩儿，一餐能沾盐味儿便很不错了！孩们是来到买活军这里之后，这才逐渐地发觉，原来咸菜吃多了，人果然有力气，有神，想事儿也更清晰，便连拼音都比以往要记得快了，“这咋能不快哩？都是馒喂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