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27节

讳，甚至楚阿妹的丈夫还对小儿更好一些，因为他觉得小儿可能是‘大人’的——至少有钱睡表的私盐贩，对他来说就是大人了。那么这个小儿将来有息的可能或许要比大儿更大……这是德标准在生存压力面前自我调试的一个很好的例。”

    “楚阿妹因为我并没有看不起她，对我很推心置腹，她或许也把我当成了不规矩的女人，悄悄问我，吴老八是不是我真正的丈夫，还是说盐队里其余的兄弟都和我有‘那方面’的关系，‘外’的人似乎都因为我的存在，对盐队发生了很大的误解，认为他们过于好，连来事都不忘享乐，而且在审上也相当的不挑剔，有品味低俗、贪婪的嫌疑。这就是女人面事在‘外’会得到的普遍认识，即一名或几名女眷，和一群男杂行走，如果不是为了迁移，只是为了贸易、工作等等，那么她们的工作容便和娼是分不开的。我认为在我的丰饶土话说得很地，以及造访五次以上之前，很难和楚阿妹以外的女眷建立联系，这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

    “这比盐贩们好，因为还存在建立联系的可能，盐贩们是永远接不到楚阿妹之外的女的，由于他们和楚阿妹的关系，使得和他们的哪怕非常正常，在这个村落里也是‘不规矩’的象征，要扭转这负面印象实在非常的艰难。所以盐队里还是必须有女，男人无法代劳。必须要想个办法，能够和本地的女展开充分的，扭转这固执的认知。”

    “我的想法是，或许我们可以先纳在丰饶县已经很难活去的女——我决定执行三号方案，在丰饶县大量采买五岁以上的女童。价格不能太，但也不能太低，不能到让那些本不会抛弃女儿的人家心动，也不能低到失去诱惑力，让艰难的人家轻易地放弃五岁以的女孩儿。这个价格要和他们把一个孩童养到五岁大致的费相当，只能略多一，或者少一些也无妨，总之，不能让他们亏得太多，但也不能让他们太赚了。”

    “楚阿妹算学很差，算不张家村到底有多少人，她给我列举了村里的女人和女童，加在一起大约有四十多人，三十多个女人，七八个女童，没有人识字，也没有人会说官话。楚阿妹已是村学识最的女人，因为她会说几句官话，但她的地就得不太好。这里的女人和男人都要田地，此外还织布、养，农业生活和福建差不多，但江西这里因为山更，气候偏冷，收成比福建要差。所以这些年来不断有农民破产逃山，是虎山隐主要的来源。”

    张家村是楚香主的地盘，盐队只是偶尔过来，这是个大村，陆大红估算了一，成年男丁有两百多人，男女比例接近十比一，她在买活军的地盘里时常觉得女人少，到了‘外’发现女人何止是少！简直都快没有了，理所当然这村里有不少兄弟都是共妻的，还有些堂亲、朋友合伙娶老婆，‘份’算，份得多的，女人便和他一起住，他因此能享用到洗衣饭、织布纺纱的福利，家里也多了个劳力，其余份钱得少的只能来探望，但渡夜的时间是均分的，而且彼此都遵守得很严格。这样便不至于混淆了孩的血脉，等孩生后，断了便还是姑且在母亲这里看护着，但吃的粮都是生父拿来，而且了很严格的记号，每顿是不许吃的。再大一，不需要母亲看了，便各随父亲去讨生活。

    即便是这样穷困的地方，人也还比买活军占领云县和临城县时更多一些，这是因为十几年前那场大并没有越过虎山，蔓延到丰饶县。可见战争对社会的破坏力有多么的恐怖，张家村的铁也比福建多，至少犁铧的锋能包了铁——倭寇不会翻山过来，这里的铁看得不像福建那么严，但因为气候的关系，田地收成也和福建相当，都是一亩地一百多斤到手的粮。村里是很难得见到老人的，一村大概也就一两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女人少，老人少，日就一定很不好过，在艰难的日里，能活到最后的都是男人，其次是孩、女人，老人比女人还更容易死，而且慢慢饿死自己的时候，往往还心甘愿。

    陆大红也没有祖父母，他们为了不连累儿女们逃难的脚步，在大疫来临时自愿留在北方，这些都曾是她经历过的苦难，但六来了，如今她仔细地观察着这些被遗忘的，被视作寻常的苦痛，全都一丝不苟地记录来。她给这些记录了一个注脚——一年一亩三百斤，可以解决村里的一切。

    只要一亩地一年能给农提供三百斤的产，十亩地就能支撑起一个完整的家，祖父母、父母，三到四个孩。这样的家不论能不能理解买活军的政策，都会是买活军最实的后盾。

    陆大红参与过云县的扫盲，对此有很刻的认识，一开始，农对于剃光的态度是很警觉的，并且不太相信防虫防传染病的理论，第一年的稻解到粮仓里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六哪怕只是随的代和指示，农们都当纶音仙旨来奉行，比城里人的态度要更狂得多。六要认字，那我们就认字，六要避，那便避，六要反童婚，那就反童婚，说一千一万，只要彬山年年都运来稻，六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