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25节

    站在榜的买活军摇，“我们买活军这里没有赘，以后都是成亲。”

    但自古以来，成婚时男方分文不的便叫赘，赘婿在士农工商都是不的，与贱同列，难免招来嘲笑，不过大家也不敢和买活军犟嘴，忍笑看了去，果然每一条都是极其有利于女方，不利于男方，便彷如是第一份那般反了过来，只约束男方，不约束女方。

    众人不免都是指指，除此之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太稀奇的，虽有一两条令人看了不舒服，譬如那约定了夫妻‘关系’，以及劳什‘人权’的，但还有第一份那完全有利于男的婚书在，思路一便开阔了——保守的人，连第二份婚书都觉得胡闹，开明的人也不易接受第三份婚书，但由于买活军的规定，如今城适合结婚的女娘很少，本来也都是将来的事，而且也说明白了是双方自行约定，那么他们家的新妇便照着第一份婚书那样去找不就结了？

    以时未婚女娘的年纪来说，这对许县人实在是一桩很不痛不的事，因为整个许县，连寡妇算起，可以结婚的女娘不会超过十个，不过吴老八的看法和那些无见识的村老又不同了，他也懒得在外宣讲，回到院里才那些讨论得火朝天的兄弟们，不屑，“你们还在发什么梦呢，还要找肯签第一份的女娘？天间历来都是男多女少，甚么东西都怕哄抢，以后怕不是都要签第二份了，你们还怎么去找相好的？”

    众人听了，都是一呆，小耳朵——他得名于此，是因为有一侧耳朵生时被产婆扒拉了一，从此廓便有些皱曲细小——迟疑，“这……我们门在外的事，只要风些，家里人又如何能知呢？”

    众人一听，也觉有理，便又谈笑风生起来，还有人玩笑，“若我实在讨不到老婆，便签第三份，咱也找个一日赚五十文的新娘，吃饭去！”

    小耳朵忙笑，“是是，横竖如今没有赘，只有成亲，便娶了咱们陆大！黄大！她们一日可不止赚五十文！”

    这十几个汉闻言，都一发哄笑起来，有人叫，“小耳朵，这你也能睡得去？”

    “一闭灯一，怎么睡不去！女人不就——”

    吴老八坐在院门附近，早瞧见了几个人影，此时急忙起喝，“满嘴里胡唚什么！住！”

    他在众人素有威望，几个平时和他一起卖盐的小兄弟忙都不敢再笑，但也有几条平日便暗暗和吴老八争风吃醋的汉偏不肯服他，声笑，“怎么，老八，你也动心了？怕不是看上了那三朵金，想来个兼收并蓄了吧？”

    说到这里，其余那些人都跟着怪笑起来，吴老八面铁青，往旁边一让，只见七八个买活军鱼贯走，其他们嘲笑的那三朵金赫然在目，刘老大跟在最后，面上神已极是难堪，众人的笑声一便被在了咙里，那几个说怪话的汉旁不觉便空了起来，无形间把他们更加突，全然曝光在了买活军的视线之。

    陆大红第一战（上）

    说私盐贩走南闯北, 非但江湖切熟极而，平时为人世也是有分寸，如今几乎所有正经帮会都有一规矩，甚至比官府还要更严格, 其无不有‘忌犯, 忌调戏良家妇女’的条规, 这是因为帮会如果声名狼藉, 在外走动会被提防，大家都是营生讨一饭吃，是以帮会甚至比官府更追求规矩。

    刘老大虽说早已脱离了白莲教, 但平时对手的私盐贩约束得也还严格，说即使是帮众私会，这样的谈吐也绝不该有, 这些弟兄们可以议论表，议论半掩门的私唱，但却绝不会议论买活军手的良家女娘。吴老八心里清楚，今日这的来由其实还在刘香主上——刘香主投靠了买活军, 这个没什么可责怪的，大丈夫审时度势，他们也不想和买活军作对。但他将买活军引帮会, 让他们此后跟着兄弟们一贩盐，已是犯了大忌，更有甚者，还让这三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乡野女娘也和他们一上路贩盐, 也难怪弟兄们心里有气, 生了今日的龃龉来。

    这件事确乎不合规矩, 虽然他们这个帮伙不合规矩之也很多——比如刘香主已经多年没有供奉圣女, 也不向他们收香火钱了。但江湖也有些规矩几乎是众人公认了无法碰的，比如男女帮会之间泾渭分明，哪怕供奉的是同一个祖师，彼此也绝不会互相串联。吴老八在浙江贩盐时也有听说过，浙江信奉香会、白莲教的都有不少，其织工绣娘多是白莲教信徒，但即便就在一地，男女信徒也是各有家，决不能杂，男女分这是帮会不可犯的铁律！

    刘香主不有再多顾虑，私再怎么宽勉励众人，此事依然让许多兄弟心不服。正月过后，他派遣兄弟们到各协助买活军开识字班，就势把买活军的人整编了来，汉们倒还好，这几个女娘和帮众的关系很绷，今日酒，众人本想着好言好语，再商请刘老大收回成命，却不料刘老大竟把买活军的人都带了过来！倒是得现在彼此尴尬，不知该怎么收场了！

    说喝酒，寓意着一年的喜气兆，酒席上大家一团和气，谑笑或有，但绝不会真正闹翻。但这话实在是难听，而且冒犯的便是如今这地界说一不二的买活军，非但刘老大面难看到了极，那几个言不逊的汉脸上还装着无事，其实双也隐隐约约地颤了起来。倒是那些买活军们听了这话，面上也无不悦，反而‘我早告诉过你’一般的神，一个个都去看了那三个女娘的脸，吴老八见了，心也是一动，暗，“看来买活军的男儿郎也不愿女眷外冒险，怕是也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女要加他们盐队，带来的不便和烦难，吴老八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心自然也是抵的，他的队里也被分了一个女娘陆大红，这些天来一去许县的村里办事，虽说她脚步迅捷，为人事也算得上朗利落，但终究不是男，日常起居很不方便不说，每到一个村落都引来众人惊讶瞩目，着实令这些私盐贩不悦，毕竟卖私盐的都是端着脑袋事，在许县境还好，一旦了许县，落官军手里，那命运可就不好说了，行事都是务求低调，光是这一，便令他们很不愿接纳这个女娘。

    另外两个买活军的女娘，一个叫黄小翠，一个叫胡三红，三人都是膀大腰圆，黄小翠尤其力大无穷，虽是女，霸蛮不男儿，她们二人一组，跟的是另外一队，当天就起了纷争，黄小翠一手就把言语冒犯的弟兄拎了起来，震得众人目瞪呆，虽说此后不敢再招惹，但梁已是结了——听说她拎起来的便是刚才嘴碎的那张老五。

    这些女娘从武力上来说，恐怕是足够和他们拼一拼的——全是北地巾帼，生得，上一团一团，全是活，搬运重奔走如飞，本地这些瘦小悍的南方汉真不占什么优势，但能压得服，压不服心，便是此时重重责罚了小耳朵几人，又能如何，只会令彼此更加生分。其余的兄弟心怨毒更甚，怕是到了外对景儿就要闹大事，这时候吴老八也替刘香主犯愁，不知此事该如何收场，却见陆大红哈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