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21节

    谢双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她的确很久没和家人团聚了。“嗯——那我想吃火锅。”

    谢大哥让她放心，就知她想吃火锅，特意选在今天杀了一，现在鲜切正是最好吃的时辰。“至少不比你惦记着的卷差吧。”

    谢家人没啥戏份

    卷就是谢双瑶惦记了很久, 却暂时还无法吃到的家乡，这其原因颇多，第一是彬山的气温无法将冻成大块, 达到可以刨卷儿的度，第二也因为毕竟是很难得的家畜，而且在农耕文明地位相当, 和农的甚至胜过数百年后人类和的。如果不是走到绝路, 农是不舍得卖的，在更好一些的年份，有时黄老死了以后，富裕人家甚至不忍心分解吃，而是会将其如人般埋葬。为了腹之宰杀年轻黄, 在如今的局势完全是一浪费。

    谢双瑶虽然很吃, 但她不吃老年，也选择尊重本地习俗，彬山这里偶然能吃到一些, 主要是来自于吃错了草, 肚被胀破了意外死亡的, 还有些特别暴躁, 即便被阉割了也难以驾驭的公，又或者是有了伤病难以治好, 但不会危及质的病, 淘汰来之后也会被宰掉吃, 一般也就是两三年里有一次机会。谢双瑶上次吃还是两年前在云县, 在保卫城郭的战斗, 有一被城外响惊吓, 逃窜伤到了蹄, 兽医说很难恢复旧观，伤到脚的是没有用的，买活军便问主人买来杀了吃。当时主人虽然收到了银但却半都不兴，双目通红，并且回绝了买活军赠送的，给谢双瑶留了很的印象。

    今天谢大哥宰的才一岁多，本来在半年前就要淘汰了，它是罕见的双胎，兄弟更为壮大，也更得母亲的心，如果不是人工添料加，这是活不到现在的。因为以后能活的几率也不大，宰杀它的行为并不会受到太多非议，谢大哥对它的喂养显然就是为了在今日满足妹妹的胃，而谢双瑶听过其原委之后，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样的馈赠，只是叮嘱大哥不能让这款待成为常态。

    ——在彬山，谢双瑶要比在别更注意维护自己的形象，因为彬山老乡们严格地说并不算是活死人，而是属于买活军的一份，他们的关系更接近于传统的统治者和民众。并且这些老乡亲们是看着谢双瑶发家起来的，很了解她的底细，所以她更该庄重一。

    一岁多的小，刚宰杀不久，虽然谈不上排酸，但基本也是此时能享受到的最好的小了。鲜切分了位，一盘盘地摆在桌上，还有霜打过的小青菜、冬笋、泡发了的野山菌、海带苗，甚至还有从云县运来的海鱼，宴席的丰盛程度丝毫不亚于年夜饭。妇人们在厨房和堂屋穿梭着，排布着碗筷，晚饭还没开餐，谢老大抓时间先带谢双瑶去见父母，谢老爹还在厨房片，谢双瑶走去和亲戚们都打了个招呼，又到厢房去看她母亲。“最近怎么样，好了吗？”

    谢大娘要比丈夫大一岁，她今年三十七，说实话在后世很难以‘大娘’称呼，大分女人在这个年纪还会被客地称呼为‘小’，但在大朝她的的确确是不折不扣的大娘了，她看着也很显老，至少比丈夫要老了五岁以上，谢大娘现在和丈夫看起来是很有些不般的，三十六岁的谢老爹面目悍材壮硕，而谢大娘鬓边虽未斑白，但肤已有些松弛，量也发了福，半躺在炕上正在打算盘，谢双瑶一看就知她是旧疾又发作了。

    ——在她为止，谢大娘生育了八次，活了六个孩，之后因为年景不太好，饭都吃不饱了，便没有再生育，但这不意味着谢大娘没再怀，因为营养不良，怀后坐不住胎，又产了两次，来到彬山之后谢大娘还给谢双瑶添了个小妹妹，算起来这已经是十一次产育了。哪怕是十一次人都可能会母带来不可逆转的损伤，更何况实打实的生育了九次呢？谢大娘在第七胎后没有再生育，但也落了严重后遗症，这都不说多次哺对形造成的损害了，她的官都受到影响，谢大娘有脱垂，运气不好的话，哪怕只是站得稍微久一，都会觉得腹坠酸痛，甚至是有异，必须立刻躺休息，过个一天半天的才能重新起。

    在谢双瑶穿越以前的那个年代，这个病其实相对已经比较罕见了，主要是顺产妇产程不顺利留的后遗症，但在这个年代脱垂是很常见的妇科病，多见于谢大娘这样的多产妇，甚至有些时候少女都会得——严重的营养不良导致肌萎缩，也会让盆底肌兜不住，往脱垂。所以这时候妇女比男人力上要差许多，尤其是已婚女，这并不是刻板印象，女人生育后有时客观上就是无法重活，有时谢双瑶觉得从生理上来讲，这个年代的女如果不不育生活质量或许还能一，像她生学母亲这质健壮，生育力很的女人，完成生学任务之后好像就被自然抛弃了，生活质量远不如生得比较少或不能生的同类。

    谢双瑶适应了年代之后，便开始在彬山妇女推广盆底肌锻炼，甚至还找了个有制品经验的工匠，让他借助打造缅铃的经验，打造了一批凯格尔球发放去，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羞涩的，这是很严肃的妇科问题，甚至可能说是人命关天，如果脱后染，本地的医疗资源连手术都无法完成，期慢染也是会死人的。

    在这个时代，很多时候所谓的妇人多疾并不是无病，谢双瑶推测所谓的‘弱多病’有一定可能就是这慢病带来的染，营养又不好，免疫系统无法战胜细菌，最后染变成慢炎症，最终拖垮了脏，最后肾衰竭挂掉，而医在这期间本无法发挥任何作用，既无法消炎，也无法使官复位，或者是预防这况的发生。妇科病在古代医疗系统所占的比重相当的低，很大一定程度就是因为它的不名誉，以及因此而来仿佛是天然带着的凝视。

    在谢双瑶看来，这哪怕是到了后世都无法摆脱的羞耻是很可笑的，更为荒谬的是，因为裹脚的关系，脚成了古代女人的第二官，也让裹脚带来的次生疾病和染始终无法得到正视，谢双瑶在拿云县之后，和当地青楼的负责人谈过，确认了她的猜测——因为裹足了会更受异迎的关系，青楼老鸨是最衷给手的表裹脚的，而即使折骨缠还没行到南方，每年也都有小女孩因为裹脚染。

    这染，本地人也归为‘风邪’，风邪足后，足胀渗很常见，有些人熬过来了，有些人没有。老鸨们主要把风邪足的责任推到小女孩不卫生，没有每天拆洗换裹脚布上。这不无理，但即便很卫生也有被染的风险，这就让此时的女，和男相比要多面临的健康风险更多了一样。谢双瑶猜测此时的女婴成活率可能只是男婴的四五分之一，而活来的女婴能平安养到成年嫁人的几率也远低于男童。而且因为缠足现象的存在，女的难产率要更，不论阶层低，女的人均寿命都要低于男不少——这数据，平均到现实，就是人们很难在街上看到五十岁之后的妇女，因为即使很多女人幸运地活到了这个年纪，或许也和谢大娘一样，动不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