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11节

    “你应该为她兴，并且串联你的同学，在开班授课时多宣讲她的事迹。葛娣你是很熟悉的，你一直在豪村当老师，她从抗粮到考试，再到应聘，一应事迹你都清楚吧？”

    谢双瑶对于大郎心里的真实想法显然并不在乎，只是这样要求着，于大郎了，又迟疑着问，“六是希望……”

    他很犹豫，仿佛在考量措辞，过了一会像是又想起谢双瑶耐有限，喜有话直说，便又有些慌张，语速很快地问，“六是希望各村的女都兴起来县里应聘的心思吗？恐怕并不容易呢，如葛娣这样的村妇，多有家小牵连，恐怕很难放家事务——”

    谢六笑了，倒并不恼怒，只是说，“回去多问问你们家的仆妇吧，或者问问你妹妹，你啊，当老师好的，很耐心，但觉悟不够，脑没你妹妹灵活。”

    这话有褒有贬，自然喽，于大郎不太服气，但谢六的夸奖又让他一阵暗喜，于大郎的确是同侪最胜任扫盲班老师的一个人，他有不少同学因上课教学态度不够耐心，又或者是对学生呼呼喝喝，甚至还有和村妇胡搅的——胡搅学生的直接被送去彬山挖矿了，其余人先后被扣发了筹，只有于大郎一向是足额得筹，在豪村逐渐也有了不小的威望，时常有学生送些小。

    “回去吧，记得在班里多宣讲葛娣的事，径你已知晓了，她刚职，一日的报酬是35文，若是偏远村落的住城为吏，还能租我们盖的宿舍住，一个月只要二百文，和你的同学都通通气，叫他们晓得在自己的班上该怎么说。”谢双瑶说到这里忽然又想了起来，“上次葛娣拿名，我也奖了你一两银，这次她自荐为吏目，也被我们录取，你这老师也有奖金的，我奖你三两银！”

    三两银便是三千文——于大郎已不再想买活的事了，这三两银在他心化为了无数碗鸭汤米粉，令他垂涎滴，而且打从心冒起了一自豪和喜悦，这喜悦甚至胜过他考上秀才那一日的喜。将来或许有一日他金榜题名，士的那天，这喜悦才能和现在相比吧。这并不只是因为钱的事，而是——就好像和蜂窝煤一样，而是一‘竟能如此’、‘原来如此’的喜。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一所在，无须逢迎上官，无须溜须拍，只是因为他的本职工作教书教得好，竟真获得了来自上峰的表彰！

    于大郎还算是有些城府，勉遏制住了那丢脸的冲动，他没有在谢六边当场哭来，最多是门时稍稍抹了抹眶，见到太平时已完全若无其事，他把葛娣的新闻告诉了太平，自然也令太平大为震惊，二人一路上都在谈论此事，太平对于大郎的疑惑亦是不以为然，只笑，“今日上课时，大郎传扬此事一番便晓得了！”

    于大郎心颇为不服，但亦不便发作，太平把他送到村，自己折返回半里路外的修路队去，于大郎走村里祠堂——这是村最大的建筑了，祠堂外栽着社树，若是天气晴好，在此上课比在屋还和，只有雨天众人才在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