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竹碎玉 -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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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明知有崔循接手,还是稍有起便亲自过来。

    崔循瞥了他虚浮的脚步,言简意赅:“坐。”

    晏游看过上悬挂的舆图,极轻地舒了气,低声:“先前是我疏忽,以致湘州危急,合该领罚……”

    崔循未答,只是从那叠信笺一张,神淡淡地给了他。

    这是萧窈写给晏游的。

    她实在很了解这个表兄,知他必定愧疚,连开解带安,关怀之意溢于言表。

    晏游一怔。待到看过萧窈的亲笔信,苍白的脸上浮现些许笑意:“我会尽快养好,领兵迎战,光明正大地将这笔债讨回来。”

    抛却那些鬼蜮伎俩,晏游在战场上是不可多得的良将,便是京也未必寻得到比他更为骁勇善战之人。

    崔循颔首,漫不经心:“好。”

    目光落在浣笺上,看完萧窈讲的少时在雪地抓小雀的旧事,没明白她为何提及此事。但透过娟秀的字迹,想到她披着斗篷在雪忙来忙去,盼着小雀早些竹筐的模样,低低地笑了声。

    只是抬瞥见晏游时,笑意淡了些。

    萧窈与晏游自幼相识,时常一玩闹,说是青梅竹并不为过,兴许抓小雀时晏游便在她侧。

    他与萧窈在一起的年岁终究太短。

    但好在余生还有许多年。

    青禾将漆盘轻放在书案一角。

    瓷盅是才熬来的莼菜鲈鱼羹, 一掀开盖,便有鲜的气味随着汽涌

    这是萧窈少时起就很喜的菜,崔家的厨得也极为纯熟。青禾抬手, 将汽向着萧窈的方向扇了扇, 诱哄:“多香啊。公主还是先用些羹。”

    萧窈笑应了声, 由她将莼羹摆在自己面前,目光依旧落在挪至一旁的纸上。

    那是这些时日搜罗起来的, 赵琛的诸多恶行。

    赵家原算不得什么门大, 只是惯会钻营, 早些年娶了王氏旁支的女儿后, 便借此攀附上王家。这些年仗着王氏横行霸, 寻常士族都得让他几分。

    至于占民宅土地, 欺男霸女这样的事, 也算不得稀罕。

    萧窈看着纸上, 再想参自己那封奏疏上义正词严之语,只觉可笑。

    青禾时常跟随在萧窈边侍奉, 知赵御史带参自家公主这件事,摆着瓶枝,忿忿:“赵家真是活脱脱的狗。我昨日听柏月提起,这位赵御史从前在面前卑躬屈膝得很,从来只有讨好的份……”

    “赵琛生, 若由他选, 想来也不愿当这个鸟。”萧窈轻轻汽,尝了莼羹, “但他受了王氏这么多年恩惠, 总要‘投桃报李’才行,便是再不愿, 也只能如此。”

    青禾撇嘴:“活该。就他过的这些事,死也应当。”

    萧窈用过莼羹,正去见萧霁,才放汤匙,却见六安步履匆匆门。

    她眯了眯:“什么事了?”

    “传来消息,说是赵御史没了。”六安气都没匀,忙,“今晨朝会,有人上书参赵御史。太垂问,赵御史并未为自己辩驳,反倒斥责公主……结党营私,而后大哭着宗庙社稷,一撞在了大殿上,血溅当场,没能救回来……”

    青禾倒凉气,险些摔了正拭的瓷瓶。

    纵然方才她还在骂此人死了活该,但真听到赵琛活生生撞死的消息,还是觉得胆战心惊,也对此难以理解。赵琛这样的人纵然被告御状,难不该千方百计狡辩脱罪吗?又怎么会自尽呢?

    萧窈在短暂惊讶后,神来:“为了拖我,倒真是血本。”

    六安气,忧心:“太殿遣人传话,说是风浪尖,您暂且避避风也好。”

    事实上,赵琛临终所言远比“结党营私”更难听,几乎是戳着萧窈的脊梁骨在骂。萧霁听得脸都黑了,疾言厉令人拿他,哪知侍卫还未动手,他自己就先当撞死了。

    在场之人谁也没料到会有这戏,一片哗然。

    萧霁脸白了又青,同阶侍立的谢昭换过神,令人将赵琛的尸去,清洗地,匆匆结束了这场朝会。

    但此事决计不可能轻描淡写揭过去。

    赵琛用这样惨烈的法来控诉萧窈,无疑是拿自己的命铺路,便是萧霁想护着,与他同谋之人也不会允许。

    外,便已经有求见太的朝臣。

    萧窈若是这时候,撞个正着,只怕那些人又要借题发挥,大文章。

    萧窈明白这个理,了声“好”,便没再多言。

    倒是青禾从惊恐回过味来,越想越替自家公主委屈,不甘心:“这算什么呢?难不成为着他一撞死,这些罪行便能一笔勾销,没理的事也成有理了不成?”

    萧窈攥着的手逐渐松开,嘲:“因为并没多少人在意赵琛过什么。”

    赵琛如何欺凌百姓,手上又折了多少无辜命,于士族而言无关要。可他能舍自己的命,将她拖,可就至关重要了。

    终归还是她想得太少。

    若是早料到,赵琛竟肯拿自己的命给旁人铺路,也就不至于骤然被摆了这么一

    萧窈在心暗暗骂了自己两句,余光瞥见青禾忧心忡忡的模样,又不由笑:“虽说此事是意料之外,但远坏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哪里值得你这般愁眉不展?”

    青禾立时活泛起来:“公主这么说,是有应对的法了吗?”

    萧窈未置是否,只:“我须得再细细想想。”

    青禾连忙,收拾了汤盅,轻手轻脚端着漆盘了门,不再打扰。

    朝臣当而亡的消息是瞒不住的,便如油锅,立时炸开来。这骇人听闻的事本就易惹得浮想联翩,消息辗转经过几人之,添油加醋,便不知传成什么模样了。

    从东到世家,无一清净。

    乃至建邺街巷尾,都有打哑谜似的,议论此事的。

    相较而言,萧窈这个当事之人反而是最清净的。

    傍晚日暮西斜,湖映着天际锦绣似的云霞,浮光跃金。她倚在窗边看了会儿,才取了张笺,准备同崔循讲讲这几日的闲话,门外响起青禾的回禀。

    “别院方才传话过来,说是家君请公主移步。”青禾的声音有些发飘。

    毕竟公主与崔翁不睦,今晨了这样的事,傍晚便被叫过去问话,怎么看都像是问责。

    萧窈眉尖微挑,也觉八成没什么好事。

    但崔翁毕竟是她的辈,平日见着,也得规规矩矩称一声“祖父”,总没有撂着不理睬的理。

    便放了笔,起往别院去。

    仍是那片熟悉的湖泊。萧窈到时,崔翁恰钓上来一条鱼,侍立在侧的老仆忙上前,将钩上的鱼取竹篓

    崔翁才端起茶盏,余光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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