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月亮是咸的 - 第73章

    第二天，外婆依旧如往常那般把她送到了老许家。白天的时候，她尽躲在外玩玩泥，丝毫不给老许接近自己的机会。待到傍晚，她估摸着外公外婆快要从田里回来接她了，便偷偷潜房间，趁着老许没留神，从他那个装着医的破旧铁盒里偷一指甲大小的放血针，小心翼翼地藏在手心里。

    老许憋闷了整整一天，见这小丫回来了，那颗肮脏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借帮小影芝掉上的泥，却趁机将手伸了她的里。就在他嘴角涎，得意忘形之际，小影芝瞧准时机，着那放血针，瞄着那颗瘪的老，狠狠戳了去。

    老许当即发一声凄厉的惨叫，疼得捂着在地上不停地脚，那模样活像一只被到的猴。缓过神儿来之后，一看手心里，竟是满满一摊血。他气得珠差儿暴裂，恨恨地骂：“你拿什么扎我？”而后冲过来伸手就掰小影芝攥成拳的小手。

    小影芝一早就把针扔老远，老许把她那个小拳掰开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连都没有。

    “许爷爷，不是我扎的你。”小影芝斜着珠，一脸平静。

    老许从未在一个几岁孩童的脸上见到过这般沉着的表，不禁起了一冷汗。“我亲看见是你扎的我！”他又恨又疼，直气，脸红得如同猪肝。

    “刚才我看见一只大蜂落在你上，我只是想帮你把它哄走，可能是大蜂蜇的吧。”

    “蜂能蜇这么大摊血吗？你还撒谎！”老许暴如雷，劈手就是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影芝那的小脸上顿时泛起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她没哭，一直忍着憋到外婆来接她。幸好外婆不到十分钟便来了，还未踏门，就听见外孙女“哇哇哇”嚎啕大哭的声音。外婆惊得扔了手里的锄，慌里慌张地冲来把她抱怀里，一就瞧见了那五通红的手指印，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当着老许的面，外婆压着怒火没有发作，和外公把小影芝带回了家。他们只当老许是厌烦了帮人看孩，脾气不好才打了这小娃娃。而老许心怀鬼胎，害怕事闹起来小孩不懂事会无遮拦，将他的所作所为全都抖搂来。因此，只能咽这“黄蜂蜇”的哑亏。

    自此之后，外公外婆田就把小影芝带在边，再也没送去老许家。

    所幸，在老许并未作更加过份的事之前，崔影芝就逃离了掌。日一天天过去，到了读小学的年纪，她就回到了自己在县城里的家。大之后，她明白了老许对他的事意味着什么，但是她也从未对任何人讲起。

    初的某个暑假，崔影芝再次回到外婆家。她还记得那是个酷难耐的午后，太刺辣辣的炙烤着大地，晃得她有些睁不开。蝉躲在枝拼命地嘶叫，声音尖锐又刺耳，让人愈发心浮气躁。

    从外婆家来，她想去村里的小卖买冰消消暑。路过那间简陋的公共旱厕时，刺鼻的粪臭味一如既往地钻她的鼻孔。小的时候，村里的小朋友路过这个旱厕的时候，都会捂着鼻跑，跑过之后还会回看看，而后齐声哄笑。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那个熟悉又恶心的影。他歪歪斜斜地坐在椅上，嘴角滴滴答答地往外淌着。崔影芝听外公外婆聊天的时候说起过，那个老许了。或许是被他医坏的那家人不依不饶的扰，让他生了心病。没多久就患上了脑梗，现在更是连话都说不了了。两个儿都不愿意回来伺候他，就钱给一个同村的远房侄儿帮忙照顾。

    此刻，这位远房侄儿正在厕所里方便，拉屎刚拉到一半，只听得外“噗通”一声闷响。他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到底是什么动静啊，像是什么东西掉粪坑里似的。等他拉完，提好来一看，当即傻了。

    老许连人带椅，一齐掉了粪坑。只见他整个陷在黄黄绿绿的稠粪便之，只一颗圆圆的脑袋瓜，咙里艰难的发糊不清的“呜呜”声。

    虽说老许没被屎淹死，可遭了这一番惊吓之后，最终也没撑过那个暑假。

    没人知晓他究竟为何会无缘无故掉旱厕的粪坑里，据那个侄儿讲，现场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或许是老许自己不想活了。村里人也就慢慢信了这个说法，唯有被他医坏的那家人到散播谣言，说他是坏事绝，遭了天谴，被老天爷给收走了。

    二零一三年27

    原来，自提案会议开始，李崟就一直在暗窥视她。他知李岫周三提案，所以特意选在这天调休。

    自从上次一别，他就再也没找到机会见妹妹一面。李岫其实跟母亲一个格，固执的外壳之，藏着一颗柔的心。他了解她们的弱，便就有应对她们的手段。

    从铭翰那里得知他们今天要去文化提案，于是李崟早早跟郑秘书打了招呼，名嘛，不过就那几个，观、学习、探索、受。他是会议正式开始之后才来的，坐在人群之，并不起。李岫当时张得本不敢往看，自然没有留意到哥哥也来了。

    李崟就那样夹在人里，脉脉的窥视，用心的聆听，专注的欣赏，卖力的鼓掌。看着讲台上一职业装的妹妹，看着她举手投足间散发来的知与专业，不由得心旌摇曳。那个当初闻名岩山重的学霸，果然并非浪得虚名。只是，他和所有人一样，几乎忘记了曾经引以为傲的称号，却反被那些莫须有的污名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