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潘金莲 - 她不是潘金莲 第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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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女人我知,可坏女人怎么解?”

    西屏脱,“风,只对他一个人,坏只坏在他上。”

    时修靠在那车上,心里暗嚼着“风”四个字,看在她脸上,觉得骨有些麻酥酥的。

    西屏暗悔,真不该对他说这些,因此别过脸去,一句不说了。

    这条街虽不怎样宽敞,因是家比邻,倒也闹,满街脂粉绸缎的铺和茶坊酒楼,摊上也多是卖女人玩意的。路上的青石板像女人的脸,又腻又,全靠那些廉价的珠簪珥给它缀着颜,因为廉价,颜不正,粉的陈旧,红的靡颓,像是棺材里挖来的陪葬品。

    西屏想到月柳挽着时修的姿态,又是唏嘘,又是可笑。时修也会些装模作样的功夫,并不全然不懂男女往的手段嚜。

    忽然他胃里咕噜噜叫一声,也难怪,给月柳喂了那些果。她不由得溜他一,作一番慨,“要是你和人家小相看时,也像今日这般能说会的,也不至于叫你娘替你疼了。”

    话是教训,可听着有滴滴的嗔意似的。时修嗤笑一声,“要是我和人家小相看时也是这样的轻浮态度,只怕招来我爹一顿好打。”

    她那夫是这脾气,西屏横他一,“又不是叫你轻浮,只不过要你肯和人家多说几句话。难日后娶了妻,也把人晾在屋里,不和人多说一句么?”

    “有话自然说,没话却说什么?”

    “没话找话嚜。”

    “那岂不是废话?”

    西屏简直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剜他一,“男女之间说来说去大多都是没要的废话,但说着两厢里兴,喜,那就不是废话了。难你日日开都是纶音圣旨,一字一句都是禅机理么?”

    “我又不是皇帝和尚,说的自然不是纶音禅机。可古人曰,勿多言,多言多败;勿多事,多事多患。”

    时修还以为占尽理,睨着她的着两分闲逸的得意。一时却忘了,难此刻不是在说着许多的废话?

    你这不怕死的野猫!

    听说是和他姨妈往外走亲戚去了,婴娘这遭来得不巧,没碰上。她正在可幸这天,便听张顾儿问七的年纪。

    难不知么?再问一遍,无非是有些看了。婴娘乐得兴,和七使,叫她说。

    七把脸一低,柔声:“十六了。”

    顾儿先时本来灭了和付家结亲的心,没曾想她们姑嫂今日来访,她细一瞧这七,倒有几分喜。又念着再挑三拣四的,不知几时时修才能成家。她嫂眉目是有些不安分的意态,可嫂是嫂,姑是姑,七还年轻,将来嫁到他们姚家来,离了这嫂,也未必不能成材。

    如此一想,又起了这心,只盯着七看,脸上刻意缀着几分慈,“我们时修大你几岁,不怕他将来欺你?”

    七脸上一红,愈发歪脸,好一会才摇摇,“我看二爷不是那样的人。”

    顾儿笑:“你看他好呀?”

    七没想到她如此直接了当,涨得脸通红,微微。顾儿又问她看时修哪里好,她赧笑着别过脸去,不肯言语了。

    那婴娘便搭腔,“二爷一表人才,年轻有为,这都是能看在里的。难得是听说他端正自重,这是年轻男人里少有的,怎么不好?您太太心气,难要把儿养成个神仙才知足?”

    这婴娘原是官宦小,本来十分骄纵,只是早年间关在闺阁里,不曾见到几个男人,还得住。后来嫁为人妇,就是笼里的鸟从屋里挂到了廊,虽然关还是关在笼里,可界宽阔许多,也见过些男人,心不免躁动,凡遇见青年才俊,都想人家她。

    何况那付家原是借她娘家的官威在生意,纵然她有些不规矩,谁也不敢明说她,既怕丢了自家的面,又怕得罪了她娘家,因此是睁一闭一,只装看不见,时日一久,便养成她这

    要不是她自己有心勾兑时修,才懒得费心费力地替七张罗。将来果然时修了她的妹夫,两厢里来往着,不怕没有那一天。

    她这里自暗里擘画着,那里顾儿笑说:“他要是神仙倒好了,我也不必心他成家之事。亏得这一阵他姨妈在家,帮着我,不然凭他把我气个半死!”

    这工夫,沥沥起雨来,婴娘愈发笑得开怀,这好了,不必忙着走了。

    这雨留客,也绊人,都是运气。

    却说那庄大官人正忙着翻院墙去,不想墙的苔痕沾着雨便打,只听哗啦啦一声,院墙塌了好几块,他一个不防,便从墙跌在外面小巷里。

    给时修在巷瞧见,忙呵一声,“站住!”

    也该着这姓庄的倒霉,本来是要堂堂正正从大门走的,谁知走到前边,听见铺里有人在和伙计问话,一撩帘见是时修,没敢去,缩回后院改为翻墙逃跑。

    偏刚翻来,又撞见时修。他忙爬起来,掉就向后跑。可恨那姓姚的!也是他命的阎王,在后追他不放!

    这巷又曲又,人一溜烟跑去就没了影,西屏只恨没料到这姓庄的要跑,一径从那许家过来,未曾带上差役。要是时修单枪匹追上去,那姓庄的狗急墙,伤及他的命,可就坏了!

    她一急,也顾不得许多,跟着往巷里追去。女人家跑不快,心里急,只得一面喊着“狸”。那玢儿也车追来,两顾不上,西屏只推他,“别我,快追你二爷去!”

    “那姨太太先回车上,小的去追!”

    玢儿一溜烟跑去老远,七拐八拐的,终于赶上时修,他正在前离巷不远与那姓庄的纠缠,将人擒在地上,膝盖跪在人背上,死压住不放。

    庄大官人吃了他一拳,一时挣脱不开,心又急又怒,不知哪里摸把匕首,反手向时修挥去,正划在时修胳膊上。趁时修吃痛失力的间隙,他挣脱起来,踢他一脚,又跑。

    不想刚要跑至巷尾,那里却杀个程咬金,一掀衣摆,抬便将他踹翻在地。说时迟那时快,时修急赶上来,又将其摁住,抬一看,巷站着两个人,踹人的正是县衙里的班,姓崔。

    那崔班忙打拱,“小姚大人。”

    “快帮我擒住此人!”

    崔班立时上前,拿的绳捆了反手绑了庄大官人。时修总算松了气,将散在前的发带向后一撩,向那庄大官人洋洋笑:“我,你跑得了?”

    那崔班押着人上前,和时修引介另一位青年,“这位姜仵作是我们大人特地从泰兴县请来验那女尸的。姜仵作,这位便是府衙推官小姚大人。”

    这姜仵作是个生面孔,一张清隽的小脸,睛透亮,也是二十的年纪,很有些读书人的气度。他和时修作揖回礼,“小姚大人客气,小人姜南台,乃泰兴县仵作。”

    原来这便是那姜家三爷,真是巧,时修正要提起西屏,谁知说曹到,后一声“狸”,只见西屏赶慢赶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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