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旅之书 - 第127章

    “那么，告诉我，它为什么要把我永远留在黑暗里？”

    “它想占有你，就像海神占有满月一样。”影蛾的睛睁得大大的，丽的面容上满是真切和善意：“它快要熄灭了，只想拉着你一起堕暗之心。”

    “告诉我，你过谁没有？”伊兰半跪来，直视着那小的睛。

    影蛾有些张地抱住了蛹。

    “你当然过。”伊兰轻声：“你们之间的是无私之。那份支撑着你心怀希望，来到这里。但并非世间所有的都是如此。即使是贪婪的，自私的，想要一同毁灭的……也是。”

    “你都知？”影蛾难以置信地望着伊兰。

    “上一个劝说我的黑暗之声称，这位影之主要把我献给暗之心，以换取永恒不灭。”伊兰失笑：“你比那位可要温柔多了……”

    “我讲的都是真的……”

    伊兰望着那小漂亮的绯红睛：“是啊，我并不怀疑。因为你很清楚，诚实远比欺骗更有力量。”他审视着对方，温和：“我上的影会消失，也是因为你了什么吧……”

    影蛾沉默了一：“你曾说幸好这里足够明亮。可那光亮，难不是来自于你自己么？”

    伊兰微微一怔。

    “我只是把那已经在你的光芒变得很薄很薄的影，用鳞粉又驱散了一些……”

    风浪的声音呼啸着，平静的开始有了风的气息，海浪搅起的无数飞沫开始像落雨一样飘岩。伊兰起，声音凉了去：“我不是海神，没办法实现你的愿望。”

    “我知，我知。”那小仰看着伊兰，睛里都是哀求：“我没有恶意……我叫冥冥，这是我的真名。她叫幽幽……求您不要忘记我们的真名……”

    伊兰想要说什么，却到岩微微一震，仿佛无形的冲击波自大海向四周漫去。海浪随之涌岩，他到的某团火焰消失了。

    维赫图的火焰仍然平安无事，只是正在努力向四周探寻。

    伊兰知自己不能再等去了。他奔到，恰逢黑的海浪再度上涌，昏暗瞬间兜而。指星坠从腕上落，不小心撞到岩，发了清脆的叮当声。藏在错圈环隙里的影似乎从黑暗之获得了力量，立刻迅速蔓延来，想要顺着手腕爬上伊兰的。只是这攀爬不太顺利，它仍然只能在指星坠附近的手腕上薄薄地徘徊。

    伊兰有些狐疑地看向自己双手的肌肤。在暗界因为侵蚀变得布满细小裂痕的灰暗肤不知何时再度变得白皙，就好像正沐浴在过于明亮的天光一样。那些皲裂仍在，伤甚至比其他地方更亮。而他手背上那个满月的印记不知何时开始，正像白的火焰一样燃烧着。

    后传来挣扎的声音，伊兰意识回，发现竟是那么昏暗，影蛾形模糊，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它几乎与周围的幽暗为了一，唯有那大大的睛仍然清晰可见——因为其倒映着两团明亮的白光。那双睛正无助地看着自己。

    伊兰叹了气，向它伸了手。小慌忙上前。

    岩又一次开始震颤。黑的海再次无地涌了来。伊兰一手抓它，一手扶住。整座环形的白岛礁近乎均匀地一块块裂开，仿佛枯萎的苞突然绽放。接着，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沉。

    这一次，岩的庇护让它们避开了浪与漩涡的撕扯。窒息与脱力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当他适应了那力量，能够再次睁开睛时，发现自己和影蛾已随着这一小座岩完全坠了。

    而面之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的力量仍然不容挣扎，但这里没有撕裂天空的闪电，也没有漆黑的风暴。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生机的清晰与静谧。

    的世界让他想起第一看见满月时的海面——瑰丽而宁静，微光粼粼闪烁，仿若群星漂浮。

    当他仔细看去，才意识到那都是发光的大小生。它们随着飘游动。

    越是向，越是明亮。伊兰俯，在大海再一次遥遥看见了满月。

    无数得看不见尽的柔须和手以那满月为心，向四面八方延伸，随着波飘。数不尽的小山一样大的白礁石像漂浮在天空那样漂浮在。而每一座礁石小山上，都覆盖着彩艳丽的草和奇奇怪怪的大小生灵。所有的生灵，不论缄默或灵动，都在无边无际的明亮海飘着，伸展着。伊兰甚至能受到它们的游动时带起的，看不见的涟漪。

    但他却无暇好好欣赏这些丽。的力量仍然裹挟着他，看似平静，实则本不容挣扎。他只能攀附着岩，让顺着那力量的方向漂浮。

    慢慢地，他发现自有一节律。动，旋转，舒展，收缩……仿佛某大的生命正在呼。月亮越来越近，那些裂碎块的白岛礁又一次重新聚在了一起，再次成为一个环形。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震动，这漫的坠落终于停了来。那些的大小生灵仿佛觉到了什么，迅速离开了。光亮开始逐渐黯淡，大的月亮看不到了，似乎周围的空间正被什么东西逐渐包围覆盖。

    伊兰向外望去。这一次，填满环形岛礁心的不再是海，而是白的礁石和黑的手。那些礁石与手不断涌动，形成了一个通往方的大漏斗，螺旋状的纹路再次现在外，一圈又一圈，通往漏斗。但等待在最的并不是黑暗，而是一小块圆圆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