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曲 - (70)金兰一裂变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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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平定陆焕之的最后一战,周述以谋略定胜负,而周翎以锋芒开新局。探来报,陆焕已在黑石峡设伏,兵力数倍于己方。周述却不惊不慌,只令:“传假报给陆焕,让他以为我军会从东谷而行。”与此同时,周述将一支给周翎,淡然:“五百人,务必要潜至峡,摧其辎重,断其退路。”

    周翎领命而去。那一夜,他率五百兵攀崖而上,峭陡峻,冷风如刀。将士们用钩索攀援,攀崖至半,已有数人坠落。周翎却始终沉默,只一声“继续”,众人便咬牙前行。天光微曦时,他们终于摸到山。周翎命人火焚毁敌军辎重,火光冲天,黑烟直卷空。他又令人将冻石推落崖,轰然声,石块与落,激起漫天尘土,截断了峡谷的退路。

    与此同时,周述在峡谷外布死士,伪装成援军,擂鼓呐喊,声势浩大。

    陆焕大惊,误以为对方援兵已至,仓促令撤退。然而退路被断,前军后军混不堪,周翎率锐自山,血战之负伤,却斩杀敌将,所向披靡。

    五百人,换敌万余。

    消息传回京,周述平定叛的威名如风席卷朝野。人们在茶肆酒楼谈论的,皆是那夜黑石峡的火光与杀伐。周翎的名字,也因这次战功而被朝重臣提起,隐隐有了声名。

    然而,这样的威望,却让鲁王周通如坐针毡。

    此时,朝几乎分为两派:一派支持鲁王周通与代王周迢,另一派则倾向于功绩显赫的晋王周述。

    周恭简对此并非未曾察觉。

    恰在此时,江南某地官员上奏弹劾鲁王,称鲁王的门客在南境克扣军粮,贪墨敛财。这倒不是毫无依据。周通素来喜纳门客,这些人不乏野心之辈。朝群臣私议论纷纷,认为鲁王门弊政横生,恐成大患。

    周恭简虽心不悦,却还是将奏折压,仅罚周通闭门思过十日,却将洛仓划给代王周迢理。这一旨意,表面上是对周通的惩戒,实际上却是将权力从鲁王手分剥离,付给他的盟友代王周迢。既是警告,也是安抚。

    周述的门闻听此事在书房为其忿忿不平。众人言辞激烈,甚至有人建议周述上奏弹劾鲁王,以正名声。

    周述却只是端坐案前,面上平静如:“不可。”

    “为何不可?”有人忍不住,“陛对殿的功绩视而不见,却对鲁王如此宽容。”

    “正因为父皇如此偏袒,我才不能将此事揪住不放。”周述,“若是我借此与大哥争锋,那正他人之计。父皇不喜我,原也无可厚非。”他停了停,又笑:“再说,这件事不算虚诬。大哥门确有败类,我若为此事抱屈,反倒是失了公。”

    他言辞虽淡,语气却透冷静的清明。

    众人见周述如此,虽有怨言,却也无从反驳。

    但周通却认为此举背后纵之人一定是周述,他这些年坐镇后方,周述却威望不断,兄弟二人早已陌路

    不久便到了重家宴。相思不愿意席,奈何周恭简警告周述,必须带相思到访,否则便是不成统。如此,周述只好带着相思

    ,层台阁耸立。相思随周述穿过那熟悉又陌生的殿廊,脑海浮现从前在此生活的日。这里曾是她的家,而今天易主,盛景依旧,归属却早已改变。

    当年母妃梳妆的菱镜,如今正照着哪位新人的芙蓉面呢?

    周述察觉到她的绪,微笑:“待会儿带你去琼华看看,那里没人住。”

    “看或不看,其实也没什么分别。”她目光落在坐于宴席之上的周恭简与沉孟姜上。如今,他们才是这座帝都真正的主人。而她,仍要在众人面前称呼他们为“父皇、母后”。念声时,方才惊觉自己的心早已如同止,毫无波澜。

    周迢本就看不上相思,何况周迢与周通走得近,言辞间不断暗示前朝余孽可能利用血脉复辟。

    周恭简虽然斥责了他们聒噪,但是面沉重,若有所思。

    宴席散去时,已是夜。周述恳求能够在空置的琼华小住一晚。周恭简勉应允,脸却未曾好转。

    周迢经过时,拍了拍周述的肩膀,意味地笑:“五弟、五弟妹,今晚,好眠啊!”

    琼华的陈设竟然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是从前的光景。相思不由得慨,只是这慨转瞬即逝,沉淀成心底的一抹凉意。

    “如此华丽的室,为何不赏赐给后女眷?”相思轻声问

    周述随:“或许是父皇不喜吧。”

    她抚摸着那些昔年旧,指尖连,终究还是放

    没多久,便有人匆匆来报:“皇后有旨,宣晋王前去奉茶。”

    周述略显无奈:“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夜已,周述方才归来。他推门而时,发散,显然被人以刀割去了一截。

    相思皱眉:“怎么了?”

    周述笑了笑,声音透着一解脱的轻松:“无官一轻。我可以回去好好教晏儿骑了。”

    沉孟姜果然没打算放过相思母。她虽知周述对相思,偏偏借着“前朝余孽”的由着周述表态。那日,周述跪在殿上,面对沉孟姜冷冷的质问,只是久地沉默。

    最终,他取腰间佩刀,当众割发。黑发如瀑般落,散了一地,他铮然开:“母后,臣儿愿兵权,唯求母后网开一面,饶相思与晏儿命。”

    沉孟姜怔了片刻,许久,才从震惊回过神,茶盏摔在周述面前,痛心说:“孽障、孽障,本当初就叮嘱过你不要对她用心,你在侯府里面表现的对她无意,私里却连给她的避汤都自己喝了。静言,成大事者怎可囿于?既如此,便如你所愿。兵权由鲁王与代王,你自此只是个闲散亲王,教便是。”

    周述的神未变,行礼退

    从此,周述不再过问朝事务,成了京有名的闲散亲王,专心在家照看妻儿。

    崔景玄的文学、周述的武艺,周晏都学得极好。小小年纪,便已显过人的才智与灵秀。

    周翎偶尔来访,看着周晏一手好琴技,难免有些艳羡。不像他,永远不得要领,弹的曲又单调又无聊。

    周述似乎和周翎还有些事商议,在书房说了些什么。离开时,周翎忽然转对相思:“五婶,我这些日总是疼,不知五婶这里是否还有从南洋贡来的蛇母香?”

    相思微微一怔:“蛇母香?”

    “嗯,听说那香能抵御疼,最是用。”

    相思很快取来。这香料非常难得,是南洋秘制之,主料是豆蔻衣、樟脑粉和海蛇毒。也是相思成亲时父皇送的贺礼,几年来只剩这独一份了。相思又叮嘱:“莫要和朱砂混在一起,那样会让人疼得更厉害,甚至产生幻觉。”说完,相思还是不放心,想让大夫去府替他诊脉,这香料治标不治本,疼还是需要从源上医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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