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猜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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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行久了会有儿职业病,非常忌讳毫无证据的推论。一般人看见某些东西而联想到别的事,有证据证明联系的会称为顺藤摸瓜,没证据的会称为直觉。碰到直觉有人半真不假地说来,当调侃,有人心里想想就罢。燕绥之和顾晏不同,这两位一脉相承的职业病患者在直觉来了的时候,总会意识去找印证。找得到就保留猜想,找不到就理忽略。不知这是不是“无罪推定”的日常生活版。但这次算个例外,他们从早上拿到案件初期资料时,就总会想起柯谨。直到他们见完贺拉斯·季,这并无证据的联想依然没有淡化。两人从病房来的时候是上午十,距离他们去正好一个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不是在看守所,真要拖个五分十分钟,其实并没有问题。但对他们来说,真是一儿拖的必要都没有。因为贺拉斯·季这人哔哔了一整个小时,就给他们编了假得不能再假的说辞。燕绥之那张简易版的记录页,怎么打开的又怎么关上,一个字都没记。不过这况对他们来说并不乎意料。一个谁都撬不开嘴的人,总有他想瞒着的东西,怎么可能一上来就代实话?这况他们见得多了,连脸都没变,全程淡定地听着。燕绥之甚至还随问了几个问题,活像他信了似的。于是贺拉斯·季编得更来劲了,喝了两就一直扯到了最后一分钟。临走前,贺拉斯·季指了指燕绥之的记录页,问:“你不用记什么?”燕绥之扶着门框,回瞥了他一,要笑不笑地说:“那倒不用,就是放在非联盟时期,史书也用不着把各星皇帝漏气恭的细节都记来。”说完,他就摆了摆手关门而去。徒留贺拉斯·季一个人坐在床边,愣了两秒然后拖着尾音骂了一句:“——”跟恭放一起的漏气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放”么!门外的警员看见他俩来还愣了一,“这就结束了?”顾晏了一:“嗯。”接着,贺拉斯·季那句的骂声就隐约传了来。警员:“……”把当事人会见成这样的还是一回见,他们有儿懵。两位律师倒是不大在意。燕绥之甚至还抬手冲警员们打了声招呼,“先走了,辛苦。”他们跟警员并没有什么仇,虽然在上要面对面,但在并不对立,所以态度放松又有礼。这么一来,几位警员反而有儿不好意思,毕竟两人病房前还被他们瞪过一会儿。他们“噢”了一声,想想又别扭地加了一句“慢走。”他们经过护士站的时候,碰到了之前那个病房里的小护士。对方急急忙忙跑过来,了一张单:“刚好一个小时,这是单,你们再去检测一。检测心在3楼。万一……我是说万一真有问题,我们院会负责的。”“谢谢。”顾晏:“病房的监控可以开了。”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燕绥之靠在扶手上,“这位贺拉斯·季有意思的,似乎是个急脾气,又似乎不是。”随便一两句话就能轻易地气到他,但是他又总能很快把脾气压去,不会因为在气上一时冲动就说话。他的谎话编得很糟,糟到一就能拆穿。这其实会给人一“心机拙”的觉,好像只要找到漏反驳他几句,让他防线崩溃,他就兜不住要说真话了。但燕绥之和顾晏很默契,没有一个人声反驳。因为他们知,这只是“好像”而已。“这样的当事人,你以前碰见过么?”燕绥之问。“偶尔。”顾晏说,“不过你好像碰到过不少。”燕绥之愣了一,又挑起了眉。电梯得很快。他瞥了一成“3”的数字,略带促狭地问:“你不是毕业之后就跟我断绝关系了么?怎么我接了什么案碰到什么当事人,你都知得这么清楚?”

    顾晏:“……”叮——电梯门应声而开,顾大律师一正气,抬脚就走。燕绥之有想笑。某些同学对着不相的人张都是“我的实习生”,说得平静又正经,好像再习惯也再正常不过,怎么对着他这个当事人,就又被锯了嘴呢?哦,发烧的时候例外,夜人静的时候也例外。充分演示了一什么叫闷着。检测心很忙,毕竟现在染者一批接着一批。外面的等候席已经坐满了拿着单的人,燕绥之看了他们的号码,也没去跟人挤,脆跟顾晏两个远远地站在落地窗边。隔几米一盆的室盆栽沿着落地窗放了一排,每株都有一人,它们丝毫不受人的影响,在充溢着“染病毒”的环境里郁郁葱葱。两盆盆栽之间就像一个天然的隔间,燕绥之和顾晏撑着半人的箍栏,看着窗外。“槽和槽都检测不到毒剂残留,如果那位奥登老人被发现的时间再晚一,检验人员在他也检测不到反应。”燕绥之说,“那……所谓的致幻毒剂就完隐匿了。”顾晏,“无论是警方还是公众,在找不到其他佐证的,恐怕都会认为,那些老人的神失常是过度惊惶恐惧导致的。”“当初柯谨事的时候,我不在德卡。”燕绥之,“后来也只听你们提过几句,他那几天都是一个人呆在住?”顾晏回忆了片刻,“应该是。”那位逍遥法外的李·康纳给柯谨寄邮件的时候,顾晏去看过他,陪着喝了几次酒。那时候柯谨的状态很消极,但还不至于到无法照顾自己的地步,还有乔跟着他,顾晏还是放心的。后来因为有些案上的事理,他差十天,在回来的飞梭上接到了乔的信息,说柯谨医院了。他赶去医院的时候,发现乔脸比墙还难看,坐在病房外面的椅上揪着发沉默异常。柯谨状态消极的那阵,乔还不像现在这样,没有理由寸步不离地看着柯谨,关系再好也不能从早盯着到晚,完全不给私人空间。那阵乔没怎么休息,间发过一次烧。那两天换柯谨照顾他,不知是因为有事可以分散注意的关系,还是故意装来的,那几天柯谨看起来几乎已经恢复正常了,甚至还会因为乔故意搞的糗事笑来。烧退之后,乔接到了两个很重要的投资会通知。他原本打算直接翘了,又被柯谨拦住,说自己好很多了,离开几天不至于怎么样。乔一开始死活不放心,后来怕把柯谨的绪搅,再加上当时有心理医生建议别否定他的要求,别给他压力,乔就勉勉答应来。柯谨怕乔担心,说好每天晚上给乔发一条信息。实际上,柯谨并不是只在睡前发一条信息,最初两天,他会时不时跟乔简单聊两句,说他起床了,说他在简单的,说光很好,他靠在台看书结果睡着了,说他了好多稀奇古怪的梦,还说这么闲去他就真的不想工作了。单从信息其实很难看他的状态好不好,因为信息太容易伪装绪了。但那个时候的乔很好骗。而且他太希望柯谨恢复了,所以总意识往好的方向想。再之后柯谨的信息就陡然少了很多,只在临睡前说了两句。乔又开始担心起来,以至于第二天的投资会全程盯着智能机,活像在梦游。那一整个白天,他都没等到柯谨的信息,晚上就没忍住翘了投资会直奔港。从他开会所在的星球到德卡,即便是最快的飞梭机,也要费两天的时间,那两天大概是他最难熬的时刻。只有柯谨睡前发来“晚安”的时候,他才能稍稍放松一些。乔到达德卡的时候,是那一天的凌晨,310分。他从港一落地,就开着飞梭直奔柯谨的公寓,然后在半路,接到了他这辈都不会忘记的一个通讯。柯谨的声音在通讯里听起来很低,让人有说不上来的难过。他说:“乔,我好像不太好……你可不可以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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