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山居 -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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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沉了一会,:“我去后看厨安排饭,英华,你带几个人去你二哥院里帮帮忙,让老田妈陪你去,梨看家。”

    英华连忙答应,随喊了几个婆和几个小丫,由老田妈带路,到第四西院,甫一门,便笑:“三位哥哥好,妹来帮忙来了。”

    “英华妹妹。”年纪最大的耀文曾到京里探望过叔父,认得英华,笑:“我是你三哥,这是你五哥,那是你表哥文才。”

    “三哥,五哥,文才表哥。”英华笑盈盈万福,“哥哥们请歇一会,这些事让我们来吧。”

    旁人还罢了,张文才第一看见婷婷玉立的英华,便痴了。

    一见钟

    夕西,东西厢门窗开,屋里已经黑了。一团一团的绯红云团镶在天边,院里显粉红的光亮。在一半黑暗一半光亮当,英华笑语嫣然,好似一朵滴的海棠,带着新鲜凛烈的青芳香,在张文才心里绽放。

    方才几位在院里大瞪小都认不得自己的铺盖,英华就不多事,随指一床铺盖就叫丫搬到东厢或是西厢。将两位堂哥安排在西厢,将姑母和表哥安排在东厢。

    几个丫着箱看看上的记号,都不消英华吩咐,就把堆在院里的十几只箱分送到东西厢房。方才几位书生束手无策,英华一来,不消一香功夫,屋里就上灯,铺好了床,甚至还在窗边摆上了一尊小香炉,晚风一,香烟袅袅。

    耀文听说这个堂妹自小惯,初一见面又觉得她滴滴的,不曾想她指挥仆妇有条不紊,言谈举止又大方洒脱,便是和家里终日持家务的妹们比,也可以用“能”二字形容。事毕耀文连声谢,五少爷耀廷也拱手作礼,只有张文才,愣愣看着英华,目不转睛,耀廷拉他几次,他都浑然不觉。

    在英华心里,这位表哥和两位堂兄一样,都是书呆。况且姑父脾气古怪,说不定这位表哥随姑父。是以英华也不曾留意人家发呆,还了个礼,便带着人了西院。

    英华在东院门略停,老田妈指着院里的那堆箱笼,小声:“走罢,莫叫人误会你是来看他家当的。”英华愕然,老田妈拉着她,附耳告诉她:“大少爷一向容易多心,他现着前黄氏夫人的陪嫁。二小不是和他从一个娘肚来的,还是避嫌些好。”

    “好。”英华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二哥和大都有份。”

    “我的二小哎。”老田妈笑:“他们要怎么分怎么用是他们三个的事,我们太太是不会的。”

    “知了,我也不能,不能问,不能提。”英华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把老田妈的话听去了。

    梧桐院小厅面对院那面的十二扇隔扇都掉了,当摆着一架鲤鱼龙门样的黑漆螺钿屏风。柳氏正看着人摆银筷银匙。看见女儿过来,柳氏隔着老远就招手问:“那边都妥当了?”

    “都收拾好了。”英华笑:“一个婆守夜看门怕是不够,姑母那边还当派个人服侍起夜。”

    柳氏想了想:“老田妈你挑个人过去罢。就便请堂少爷和表少爷到前书房去,老爷说考他们功课。”

    “莫说爹要考他们,只说找他们闲话。”英华笑嘻嘻:“不然他们说不定要带小抄的。”

    “你当个个都是你二哥!”柳氏嗔:“先去见过你姑母,快洗手回来与我摆桌。亲戚在家住着呢,再胡说八仔细你的。”

    英华扮了个鬼脸,提起裙跑到上房。一个年纪大约四十来岁,衣饰寒酸的妇人坐在椅上,神焦虑不安,看到有人来连忙站起来。英华看她生得和父亲,和自己都很像,晓得这就是从来没见过面的姑母了,忙上前施礼,:“姑母好,是王英华。”

    “英华……”王氏愣了一,笑:“好孩,都成大姑娘了。”她从手腕上脱一只银镯到英华手里,带着歉意说:“不值什么钱,就是个见面礼儿。”

    这只银镯就是再平常不过的蒜镯,多重二两,确实值不了几个钱。英华看姑母上连个冠都没有,只得两木钗,想来这是她上最值钱的首饰了,实是不忍收,待不收,看到姑母那个亲,又不能不收。她心里还在转心思,王氏已经把镯给英华上了,拉着英华到灯细瞧她的相,赞:“生的好模样儿,这眉睛,跟我二哥一模一样。”又问英华几岁了,上过学没有。

    英华一一回答,胆战心惊的等着姑母问可曾许人家了没有。她这里心提的的,王氏偏偏就不问这句,反问英华的大瑶华嫁给哪家,生了几个孩

    英华松了一气,晓得姑母已经放过自己了,连忙回答:“嫁给同府梅大人的。梅大人前年升了扬州太守,全家带去任上。我们离京时托人寄了信来,说是已有一。”

    王氏叹息许久,:“她刚生来时喜哭,那时我还没有嫁,她一定要我抱着才肯睡。一转她都成婚生了,时间过的真快。”王氏说起未嫁时,便有许多话要讲,拉着英华的手,说个不停。

    英华听她说黄氏嫂嫂如何如何,便晓得她说的是大哥的母亲。因为老田妈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已经拿定主意凡是和大哥有关系的闲话一句也不话,是以姑母说什么,她都只听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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