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16章

    末了，那姑娘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的小青鱼，笑问：“你答应我了对不对？保护好自己，等我来寻你？你听得懂对么？我就知，你那么聪明，条鱼一定也很厉害。那我明日再来看你。”这一回，白若月没有在人间待足三日。天黑时，她就别了小青鱼，唤了朵彩云，直奔太白殿而去。--------------------[1]青鱼石:又称黑鲩(huan)石、鱼惊石、鱼石、鱼枕石，为青鱼枕骨方咽一用来辅助压碎螺蛳等质的角质增。传闻有驱凶避邪，防小孩惊吓，纳福纳禄之作用，故名鱼惊石。 紅燒青魚太白殿里。太白金星才吃完一盏茶，就见白若月跑着了殿门，他叫住小徒弟，“若月，跑什么？怎么这么开心？难不成你家相公投胎了？”白若月使劲，人已跑至太白金星跟前，“师父，青许公他投胎了！他是只青鱼。”“我以为是虾蟹鱼鳖就够惨了，没想到竟然是只青鱼！”太白金星捋着胡须，慨：“罪过啊，罪过啊！”“师父为什么这么说？”在白若月看来，虾蟹鱼鳖同她这条小蛇妖没甚差别。“小蛇妖可知，人间有一味珍馐叫红烧青鱼？”太白金星打趣。白若月努努嘴，嗔怪着：“师父——”“哈哈哈！好好好，不闹你了。”正在扑蝴蝶的白额虎，听见白若月的声音忙跑了来，才到两人边，一不小心，冲着太白金星打了个嚏！太白金星对打完嚏，一脸不好意思的白额虎说：“怎么？有了师就不要师父了？还敢冲我张牙舞爪的！啧啧你们看看，放整个天，就我收了两个小畜生徒弟，还要合伙欺负师父了？”白额虎迈开前，往园跑去，忙去咬了朵仙草来，用白、绒绒的脸，蹭了蹭太白金星的袖摆，将递给他。白若月知晓师父是故意闹他们的，就转去拿了香炉，火焚上。拂尘被太白金星搁在石桌一角，他微笑着，一手接了白额虎送的，另一只手倚在桌边，嗅了一紫烟香气，算是承了两个徒弟的好去。又：“今年王母娘娘的蟠桃宴，我带你们两个一起去吧。那里好玩有趣些。总待在太白殿里也没意思，我怕真将你们一个两个都憋坏了，真要抛老，不这殿了，我也如何是好。不过呢，那蟠桃没那么多，师父一人给你们讨一个，可不兴去偷偷摘的，可好？”天之上的仙果仙草里，最涨灵力、最为有名气的，就要数千年开、千年结果、千年成熟的蟠桃了。白若月在《仙草集》上曾见识过这蟠桃的名气，很是期待，又些不好意思地问：“师父，我可以留给我的青鱼吃么？”

    “你相公啊？”太白金星故意逗她：“哦，小青鱼啊，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吧……”白若月一脸张，“怎么？”“他是普普通通小青鱼一条，那蟠桃可是仙果。他吃多了，可能会成的。你少给他吃，一两的，尝尝鲜没问题。我只是担心，吃多了成大鱼，万一是只坏鱼作人间，待六界掌司发现，秋后算账时，那可是要罚到你上的。”白若月努力地，“师父且放心去，青许公人那么好，就算投胎变成鱼，也不可能是条坏鱼。”她十分笃定。“凡间有句俗语，世事明皆学问，人练达即文章。若月，我是希望你多去去凡间，世事因由也好、人世故也罢，学得多些，懂得多些，也许那时候你就不认为找一只鱼相公有什么好了。”“师父，我可以找相公的么？”白若月问。“……”太白金星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可思绪不由地被小徒弟拉得偏了，回答：“你是蛇妖，他是青鱼，那就没问题。若你是仙，他也是仙，那也没问题，只要不六界的法，看你喽。”白若月若有所思，“那我明日去人间看一看，世事明、人练达该是什么模样。”从前在天之上，白若月觉得天上一日极，星盘里的星星很少变动，好在有白额虎陪伴，也没有很难捱。可自从她遇见小青鱼起，天上的日就变了，有了盼，好像时间过得极快。一转，五年后。又一次再见青鱼时，白若月发现这鱼型大了好几倍，实在是当不得一个“小”字，没有先前时看着可。可却有一件让她极开心的事，青鱼好似能听懂她说话了。只是，每当她试着叫“青许”、“公”，好似都不灵，只换它“青青”时，它能愉悦地在西湖里绕上两圈。西湖这日大晴，大如圆盘的太晒得土地冒烟，除了带着斗笠的张渔夫，几乎无行人。张渔夫又见白若月，与她打了照面，互一声安。这五年间，他们夫妻已与白若月成为相熟之人，时常在西湖偶遇，聊上几句。张渔夫都不消猜，只望向她目光落，果真还在与那青鱼说话，五年如一日。杭州城里新鲜玩意儿极多，若说养些贵重的小畜生，当金贵的玩，也不奇，有养鸟的、有养犬的、有养王八大鳖的，可真没听谁说过，有人养鱼养得这么掏心掏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