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15章

    所以，这只是一尾鱼而已，同青许公，没什么系……可她偏不愿去相信事实，将手指伸到里，将血滴浸没在湖。那一红，墨笔洗，缓缓开颜来。她嘴角向上，弯了个如新月的笑容，淡淡说：“公，你要记住我哦。你鱼鳍上的银鳞是我的印记，我手指上的血痕，是你的印记。”那白玉葱似的手指，血已湖，只余指节间的一红。那红便如一颗嵌在手指上的细碎宝石，被日光映照的波光粼粼的影折别样的光亮来。手指轻轻碰了青鱼的背脊，那指尖的主人，细语说来：“你从前这里，有颗红痣，是当年范县暴雪时，你在雪地捡我回家，我咬的。不知怎么后来就去不掉了，那血痕竟生到/间，成了一颗红痣。”她回忆着往昔，轻声笑了一，“我以为你是歹人，对你施狠。可后来发现你是救我一命。我后悔极了，本该冬眠的蛇，却迟迟不肯睡去，只想知你会不会被蛇牙上的毒伤到。你察觉了我的懊恼，还安我，说此乃是‘千尺雪里一红’，是冬日赏赐你的厚礼。我那时只觉得，这人啊，可真傻。”“打那以后，我再不肯冬眠。只想着你于冬日救了我的命，我该在冬日里，陪伴保护着你。”“我以后日日年年来看你，好不好？”白若月似在问自己。青鱼自是没有答她，只在湖里打了，活动活动骨，绕着荷游来游去。白若月见它活氛，好似没了敌意，个浅笑来。懵懂的小青鱼在，看着岸上的姑娘笑起来好看极了，忽地就不想走了，只在岸边荷叶荷里摇着鱼尾，绕来绕去。这人啊，可真奇怪。怎么自己咬了她，她还笑得来呢？小青鱼想着。不远，雨越越大，渔夫拎了鱼篓，同那妇人说：“娘，回家去了，今日不钓了。”“相公，你瞧！好痴的姑娘啊。”妇人看见白若月在边蹲着，在同一条鱼絮絮叨叨，虽是觉得奇怪，可也被她那副诚心实意的样动，不免生了恻隐之心。她走过去，叫住白若月，：“姑娘，你今日放了它，万一明日再被别人捉了去怎么办？”白若月回眸冲她笑笑，“那我想想办法。张大哥，张嫂嫂，以后若是瞧见我的鱼，可不要再捉它，好么？”“好！”张渔夫笑着，一手拎鱼篓，一手牵着张嫂嫂，往断桥走去。张渔夫边走边同妻说：“你方才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要给小莲蓬搞个青鱼石挂脖上。听老人家说，小孩都开了天，目视庞杂，脖上着青鱼石，能辟邪。”妇人说：“莲蓬才几个月大？还小呢，玩不了，大再说吧。”“这篓的鱼，顺去西市卖了，换几个钱给你买个珠钗。然后，我要回去抱抱我的莲蓬，想他哩！”“雨天有什么首饰铺开张呢？赶回家去吧，我给你红烧鱼！”

    白若月听着两人话家常，望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觉得心上一，忽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妖鬼怪贪恋人间了。因为六界之，唯有人间，才得“温馨”两字吧。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天得很，上就要黑了。白若月看着里不舍走的青鱼，忽然悲从来。公怎么就变成了一尾小小的青鱼呢？脆弱到只要凡人轻手一就能死掉，或者离开就能死掉的小青鱼……她弯腰蹲在湖边，“青许，好好活着，我每年都会来看你。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被别人捉去，好不好？”青鱼忽地面，撞到了一朵盛开的荷上，那淡黄的抖些粉来，随即被雨滴打落在面上。它扑腾了两，回里，吞了两荷粉的，似在逗她玩笑。只见那姑娘一阵欣喜一阵哀伤地，只嘴里一直喃喃唤着：“青许……”小青鱼想去同那比荷还的姑娘走，可她好像没有带走它的意思，只不断地发“青许”的声音。好生奇怪！“青许”是什么呢？它绕了会儿，觉得无趣，转游走了。就听白若月喊着，“青许！公！”那鱼游得远了，她自言自语：“是啊，这小青鱼不是青许公，是小青鱼啊。它全然不记得前世的事，怎么会记得我呢？”“小青鱼！青青？”小青鱼听见有人唤它，定是那个白衣姑娘，它转又游了回来。“原来我应该唤你‘小青鱼’、‘青青’么？”白若月望着归来的青鱼，忽就笑了。她抬手幻化太上老君给的人参果，说：“我才想起来，这个仙果吃了可以增灵力。吃了你就会变得很厉害，也许就不会被人捉走了呢！”她举着人参果，发现那果竟有青鱼半个大，忽觉好笑。便将果一分为二，从间掰开，递了一半放到面的荷叶边上，“一人一半，如从前你分梨给我吃。”小青鱼游到那朵荷叶边上，试着吃了两人参果。甜甜腻腻的，同那姑娘的血味差不多。哪里有螺蛳和蛤好吃呢！只是她笑得那么甜，好似自己不能辜负她的心意，小青鱼就试着吃了起来。雨西湖，荷叶连连，如丝的雨线，只见一个白衣姑娘在同里的一只青鱼聊天，还分着一个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