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浮江上 - 第5章

    见少年低着，明月心一阵难过，她摸了摸他的发，安：“他们不喜你是他们的问题，你不必自责。”“要是你愿意，你可以留在这里。”少年抬起，睛黑亮，“……”明月角弯弯，“没错，我你的，你我的弟弟。”我们，相依为命。 野果芦村近来为人津津乐的，便是明月收留在家的少年。“明月那丫也真是的，自己都还顾不过来呢，怎么还收留来历不明的外人。”“谁说不是呢，听说她大伯知后，气得不得了，上门将她说了一通，反倒被她不冷不淡地驳了回来，这丫年岁虽小，主意却很正，倔得很呢。”“且走着瞧吧，两个半大孩能将日过成什么样。”村里人包括大伯一家，对明月收留江年安一事都不看好，但明月却不甚在意。只要人勤快些，怎么着都不会饿死。江年安虽然醒了，但他虚弱，病未痊愈，明月让他安心在床上养着，忙完田里的活儿，她便想着法儿地一些好吃的。去河里捉些鱼虾煮汤，摘些新鲜的野菜，上加油炒了，香扑鼻，急得小白在一旁直伸嘴。明月笑着它的，安抚：“别急，等年安吃过了，才到你。”“。”江年安抬起看着她，“你也吃。”明月拍了拍肚，“我在厨房里吃过了，你多吃些，好得快。”江年安望着她清瘦的躯，垂了。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江年安觉得大好了，便穿衣床，到院里跟明月一喂鸭、晒菜。之前没有注意，此时明月才发觉他量不，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忍不住问：“年安，你今年多大了？”“十岁。”明月了，“我比你大两岁。”她抬手比了比两人的，“恐怕到明年，你就越过我了。”江年安腼腆一笑，“就算我得再，也是。”“那是当然，我永远是你。”两人晒罢菜，便拎着木桶一去了河边。江年安不会捉鱼，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明月如何用叉，看了一会儿后，：“让我试试吧。”“喏，小心些别摔跤。”江年安接过鱼叉，在泥滩上站稳，微微俯，睛定在一条缓缓游过的鲤鱼上，他倏地掷鱼叉，稳准地叉住了鱼腹、挑起。

    明月难掩惊讶，“年安你好厉害，一回叉鱼便不落空。”江年安转对她笑了笑，“我方才跟你学的，都是教得好。”木桶很快便被各杂鱼装满，两人满载而归。暑气渐盛，(y)(h)吃不饭，明月便依着娘亲曾经的法，煮了一大瓷碗面条。将面在微凉的井浸过，切了蒜末、辣椒，泼上油，辅以醋、盐、青瓜丝，拌匀之后，鲜味，格外诱人。两人吃得满足，末了还打了个响嗝儿。趁着天未全黑，明月又了一会的针线，江年安也没闲着，将碗筷洗净后，打燃柴，烧了一大锅。“，我烧好了，你先去洗澡吧。”即便没那么讲究，但天气炎，白日里两人活了一的汗，若用凉径直洗澡太凉了些，万一再染上风寒就不值当了。因此每隔一日，明月便会洗一次澡。从前她自己一个人时，烧便够用了，关起门来在院里洗也没什么。只是如今多了个小少年，哪怕是将桶拎厨房，隔着一扇竹门，明月仍有些忸怩不安。江年安似是看了她的窘迫，每到此时，他便带着小白去院门外守着，直到明月拢着发走过来叫他，他才会去。他上穿的替换衣裳，是明月从一个箱里拿来的，大小合。江年安想问那是谁的，却在看到发红的圈后，再也说不一个字来。他看向堂屋正供奉的三座牌位。这应该是小山的衣裳，故去的弟弟，她拿来给了自己。江年安心里涌过一阵，他万分激明月，这位瘦小的少女，在家破人亡自难保时，还对素不相识的他伸了援手。他定决心，以后要千倍万倍地对好，他要顿顿能吃上鱼虾，要能穿上漂亮衣裳，他要与一起，过好他们的日。两人分别洗罢澡，时辰还早，凉月满天，星闪烁，明月便将竹席拿来铺在院里，与江年安并肩枕着手躺在席上。小白趴在他们脚边打着盹，微风阵阵，带来浅浅的蛙鸣。“年安，你相不相信人死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信。”明月伸手指着天上依偎在一起的三颗星，声音温柔：“我也信，那三颗星便是我的家人。”月光，江年安望着她朦胧的脸庞，小声问：“，你爹娘还有小山……他们是怎么死的？”“去年秋的一场山洪，将他们都带走了。”“……你别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明月对他笑了笑，“我知，你不用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