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 - 第106章

    --------------------给大家拜年了！“我不是江凛了。”面后是一张江悬不认识的脸，除了那双睛，别的五官都与从前全然不同。江悬的手微微颤，指尖碰到林夙颌，喃喃自语：“不是面……”他抬起，怔怔看着林夙：“为什么会这样？”林夙淡淡一笑：“这世上不乏神医灵药，生死人而白骨。所以我说，我不是江凛了。”生死人，白骨……江悬心一窒，问：“痛么？”林夙脸上笑意淡去，半晌，轻声：“痛啊……血新生，能不痛么？还好，都熬过来了。”幽鹿峡那年江凛二十一岁，七年过去，今年已该二十八岁了。而林夙脸上毫无岁月痕迹，仍旧是二十岁上的模样，与江悬在一起，甚至分不谁更年。江悬心里五味杂陈，难过和心疼织在一起，面对这张陌生脸庞，终于明白为什么林夙不愿再承认江凛的份。像他说的，他不是江凛了。而那只面，他明明可以不用，现在这张脸，就算是生父母也无法认他是谁，但他了整整七年，——他不仅不愿意面对过去的江凛，也不愿意面对现在的自己。江悬勉挤一个看似轻松的笑，说：“还是以前更好看些。”林夙也笑了笑：“好看不好看的，也不甚要了。”“你的呢……真的坏了么？”“嗯。左断了，好容易接回来，如今只能勉站立，不能行动。”“这些年谁照顾你，萧勖么？”林夙摇摇：“他贵为亲王，怎能时时照顾我？刚才你门时见到那名侍女，是救我命那位神医的妹妹，这些年多亏了他们兄妹二人。”江悬若有所思：“神医……”林夙目光微落：“我问过他，他不善解毒，你的病他恐怕没有办法。”江悬握住林夙的手，安说：“我没关系。”“风度是世上最难解的毒药之一，所以那时你说张临渊找到了解毒之法，我一个字都不信。也就只有谢烬这个傻小，你说什么他信什么。”“他不傻……他只是，太相信我了。”

    “是——他不傻。”“哥，谢谢你愿意帮我隐瞒。”“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么？”“抱歉……”江悬靠回林夙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虽然换了一张脸，但林夙上仍有他熟悉的气息。他埋了些，小声说：“你瘦了。”林夙的住远离王府喧嚣，屋外只有树叶沙沙和偶尔的虫鸣鸟叫，还有不知谁家的爆竹，隔着几院墙传来隐约的声响。江悬今日穿了新衣，跪坐在地上，衣裳层层叠叠铺开，像一朵漂亮的牡丹。林夙任由他抱着自己，抱了很久，直至侍女在门外通传：“林先生，江公，王爷派人来传话，请二位到前厅去坐。”林夙应声：“知了。”说完摸摸江悬，：“起来吧。”江悬不不愿地站起：“嗯。”林夙重新上面，又变回那位神秘莫测的林先生。江悬忽然想到什么，问：“既然血新生，那你过去上的伤疤，都不见了么？”林夙：“是。”江凛十二岁带兵打仗，到二十一岁时，上已不知有多少大大小小的伤痕，他曾说那是战功一样的存在，同样也时刻提醒他，战场上不可大意、不可轻敌。如今连那些都没有了吗……江悬心里莫名一阵怅然。许是看江悬在想什么，林夙微微一笑，：“没了也好，我一个谋士，满刀伤剑伤也说不过去。”“我记得……”江悬抬起帘，望着林夙，“在幽鹿峡底，你护在我前，替我挡了两支箭。”“是么，”林夙移开目光，“我不记得了。”“后来我梦，时常梦见那一幕。”——梦里的江凛，满是血，奋不顾扑倒在江悬面前，将江悬死死护在，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阿雪，活去。”后来江悬总是会想，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随父兄一起，江凛是不是就不用舍命护他，那今日活来的会不会就是江凛？过去几年，这样的执念总是缠绕着江悬。林夙叹了气：“往事不可追，阿雪。就算我为救你而死，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为此自责疚。”他抬手，握了握江悬手掌：“好了，岐川应当也快到了，走吧。”-尽玄羽军行动迅捷，红笺上的容还是在城里传了开来。当初萧勖攻城前用的计策，萧承邺如法炮制，只不过这次，用到了江悬上。这两个月城门外皆有重兵把守，来往人员须得经过重重审查才能通行，唯独昨日除夕之夜，各岗哨稍有松懈，便让细作钻了空。萧勖的意思，江悬最好对此不予理会，以免被萧承邺牵着鼻走。江悬嘴上答应说“我知了”，却在离开秦王府后，与谢烬一起去了城郊军营。巳时将过，正是人们拜完年各自回家的时候，城忽然一阵动，不多时，人们纷纷涌上那条唤作“天街”的央大街，一时间旁人攒动，虽不知生了什么，但好奇心驱使，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向天街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