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 - 第76章

    “岐川……”“我在。”谢烬坐到床上，将江悬拥自己双臂，拍抚他的后背，“没事了，我在。”不同于那个冰冷可怖的梦境，谢烬的怀抱是温的。江悬终于意识到刚才生的一切都是梦，他莫名鼻一酸，泪簌簌落：“岐川……”梦的恐惧变成此刻的不安，他攥谢烬后背衣衫，第一次在谢烬面前哭得如此委屈。谢烬的声音多了几分慌：“不哭了，不哭。到底怎么了阿雪，你梦到了江凛么？”江悬摇，没有回答谢烬的问题，只有轻轻的泣。谢烬愈手足无措，把江悬自己怀里，笨嘴拙地安：“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在这里，别怕。”就这样过了很久，江悬终于慢慢平缓心绪，轻声开：“我梦到萧承邺。”谢烬僵住。“我梦到他把我关起来，喂我吃很多药……你知么，映雪面，其实有一间地牢。”说这些话对江悬来说很难，他哽咽着，几乎每说一句都要停顿很久，“他把我关在那里，用很多刑，日复一日折磨我，想让我听他的话，变成他的玩。这样的日，我过了七年。我以为我只是恨他、厌恶他，并不怕他，可是刚才在梦里，我到好害怕。岐川，我真的好害怕。”谢烬拥江悬，因为心疼，不知不觉红了眶：“都过去了，我保证，我永远永远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还有……驰风的骨，也是萧承邺折断的。是我没用，我连它最后一骨都保护不好。萧承邺说的没错，凭我自己，我什么都不了。”原来那只骨哨是……谢烬闭了闭，缓缓攥拳。“不是的，阿雪，他若真这么想，何苦将你囚禁起来、给你用那些药？他知你能的很多，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了你，害怕你得到自由，所以才将你关起来。他害怕你，阿雪。”“他害怕我……”江悬喃喃重复，神恍惚，“真的么？”谢烬握江悬肩膀，语气笃定：“他当然害怕你。你是唯一让他求而不得的人，他控制不了你，反被你牵动喜怒，他怎么会不怕？”江悬从谢烬话得到一丝安，虽不足以抚平他心痛楚，却让他不至于沉溺在绝望。他闭上睛靠着谢烬，无声地落泪。“对不起，阿烬。”谢烬微微一滞：“为什么歉？”“我再也回不去以前了。”“我不需要你回到以前，阿雪，你现在就很好。”谢烬反复低声安着江悬，“不怕了，都是梦，不用怕。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江悬终于想起问：“你今夜，为何在这里？”“你烧了，你忘了么？”谢烬语气和缓了些，轻轻抚摸江悬后脑勺的，“现在好些了吗？”江悬确实忘了自己风寒，这般小伤小病，他从不在意。“好多了。你……一直守在这么？”谢烬没有否认：“我不放心你。”“我没事，只是风寒。”“你见到林夙了吗？”

    江悬：“见到了。”“……如何？”“还是看不来。”谢烬叹了气，拍抚着江悬后背，言又止。“我只想知，他为什么不肯认我。”想起林夙，想起江凛，江悬再一次鼻酸，“为什么……”江悬的哽咽像一把盐撒在谢烬心，苦涩带着疼痛，谢烬甚至对江凛生埋怨，不明白他为何舍得如此伤江悬的心。但他开只能安江悬：“或许他也有难言之隐，又或许，他本不是江凛。”“不。他是。”“阿雪……”江悬攥谢烬衣袖，抬起，红着眶哽咽：“你信我，岐川，他真的是。”这样的江悬，谢烬就算有一万个怀疑，也不忍心再说一个“不”字。“我相信你。”他拥抱住江悬，“不哭了，阿雪，我信你。”江悬固执地重复：“他是江凛……”“我知，他是江凛。”……几次之后，或许是哭累了，江悬终于慢慢安静来，靠在谢烬上，闭上睛轻声喃喃：“他是哥哥……”“你说喜我。”当晚谢烬睡在江悬床上。江悬睡着了，攥着谢烬衣袖不松手，不知又了什么梦，一会儿叫“哥哥”，一会儿叫“岐川”。总归不再是噩梦了。谢烬本打算就这样在床边守一夜，但江悬拉着他，他不好起，再加上他也困了，不知不觉便挨着江悬躺了来。江悬仍有些断断续续的，拥在怀里像抱了一只炉。小时候随军在外驻扎，有时帐里不够，谢烬与江悬便是这样挤在一起相拥着取，如今谢烬仍用熟悉的姿势拥着江悬，恍惚好像回到了从前，一久违的安心与亲密萦绕在二人周遭，谢烬抱得舒服，一不小心睡得沉了。第二天清晨，江悬先谢烬醒来。睁开，一张年轻俊朗的脸近在咫尺。谢烬大约是最招小姑娘喜的那相，剑眉星目，明眸皓齿，这么多年过去仍是那个意气风的少年郎，无论谁见他都会被他引住目光。江悬也会。他昨晚和衣而睡，不曾解开，的束尾和额前一细细的缀有白玉环的黑编织抹额衬得他愈英气，这样近的距离，江悬看着他，竟莫名有些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