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苦情剧本呢 - 第108

    “自然没有, 仙界就是最大的！”仙侍昂了昂脑袋，一派骄傲，“仙界和你们凡界可不一样, 这里的仙人个个骁勇无匹、勇敢无畏，哪有谁敢说要压仙界一？”“……怪不得。”凡间有人鬼妖相生相克, 勉达成平衡。而威势与破坏力远于界的仙界竟不受任何制衡，这实在有些可怕，在这样的环境待得久了，薛宴惊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仙人们将是如何傲慢狂妄、目空四海。“好了，别嘀嘀咕咕了，你先跟我回文书阁吧, 我仔细想想给你安排个什么去。”仙侍示意她跟上。“好。”薛宴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颈圈。见她动作，仙侍又想起要多解释一句：“对了，以前你的名字就忘了吧, 今后在这里, 你就叫一万零四十一了。”一万零四十一，正是薛宴惊颈圈上刻印的数字,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与他分辩这是否算是一侮辱, 只问：“为何是一万零四十一？千年万年来, 飞升者不知凡几，每人一个人编号算来，我应当至少……”“我知你要问什么，”仙侍打断了她，“这些颈圈是重复使用的，在你之前拿到‘一万零四十一’的家伙已经死了，所以你领到了他的编号。”“他是……怎么死的？”“我哪儿知？可能是哪儿的灵矿又塌了，压死了几个人吧？”仙侍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给她一指前方的建筑，“看，那就是我们文书阁，气派吧？”“嗯。”见她的反应不甚，仙侍还不满，又追问了一句：“你们界从没见过这么气派的楼阁吧？”薛宴惊木然地抬看了一那文书阁，的确大巍峨、奂，但且不说修界各宗门的大殿，便是凡间的皇也要比之更磅礴些。凡人之力，有时候可以呈现连仙人都想象不到的效果。对于仙侍的问题，她觉得有些好笑，又实在有些可悲。见她不说话，仙侍还以为这般景令她看呆了去，也并未促，颇宽容地想让界来的土包多被仙界的盛景熏陶一二，在前面缓缓引着路带她文书阁，停在一个小房间前。薛宴惊抬看去，只见房间里堆满了文书，直堆到了房梁，导致这屋宇看起来实在仄。“放心，拿钱办事，等我看看哪里有空缺，保证给你安排个好去，”仙侍拍着脯向她保证，“至于这几日，你就先待在文书阁，帮我整理一些文书吧。”“好。”薛宴惊着他的视线，拿起手边最近的一张文书，低细看。仙侍满意：“行，你先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他正要举步离开，被薛宴惊叫住：“你要我整理的就是这些文书？”“没错。”“可这……是人间二百年前的灾了。”“嗯，这些不甚重要的东西一直没找到人手来理，你看完一一归档就好。”“不甚重要？”薛宴惊顿了顿，“你们不人间的灾？”“自然不，人间的兴亡为何要仙界来？”仙侍奇，“我们仙界发生大事的时候，也没见你们人间来帮忙不是吗？”他反问得理直气壮，薛宴惊直视着他，很想问一句凡间对仙界而言到底算什么，却也知自己从他这里得不到需要的答案。“我们修真者飞升后，都是在这些活计吗？”“整理文书已经是很轻松的了，”仙侍摇了摇，“不然你宁愿去力活儿吗？有些仙仙君边的仆从倒是能轻巧些，但那可不是容易混上去的。”“永远都是在这些活计吗？没有尽？有没有人升迁？有没有人可以熬去真正逍遥的神仙？”薛宴惊心其实已经清楚明白，却仍忍不住要追问一句。仙侍以为她讲了个笑话，笑了一阵，见她不笑，才迟疑：“唔，你认真问的？你们之所以飞升，本来就是仙界缺人手啊，不然你以为仙人为何需要你们上天？”“……”“能让你们这群笨手笨脚的修士上来沾一沾仙气已是恩荣，你倒是敢想得很！”仙侍似是被冒犯到了，带着一古怪而短视的傲慢，哼了一声，甩着袖转走了。薛宴惊在小房间里连续整理了三天三夜的文书，整个人都沉默了很多。平心而论，仙侍并没有刻意待她，也并非对她很差，他每天都会给她送饭，和她提一句为她找去的度，甚至因为这里人不多，他有些寂寞的时候也很愿意和她多聊两句，他只是……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平等的人。而他还只是一个负责接引飞升者的最微不足的小仙侍，薛宴惊才只接了仙界冰山一角，便已对这里再不抱什么希望。她无法想象此前的那些飞升者，面对这样一个荒谬的世界，到底会有多绝望。早知如此，谁还要选择飞升呢？仙界就像一场骗局，包裹着好的糖霜，引飞升者以朝圣的心至此，才揭开那层虚伪的面，袒不堪的真容。薛宴惊认真阅读着每一份文书，从获取所需的消息，试图借此在脑海构建仙界的组成。里面能提取的讯息不多且片面，但她至少已经知，仙界的统治者叫作乐峰帝君，这里并没有什么嫦娥玉兔、太白金星，更没有什么遍布在人间护佑一方的山神、土地，传说都不过只是传说而已。仙界不人间，人间只能自己自己。界对仙人而言，大分时候只是用来惩罚犯了错误的仙，把他们丢到凡间回受苦去罢了。这文书阁里，每一间屋都存储着不同容的文书，薛宴惊每日整理一些后，就一一把它们归档，把手里的一本记载着一场死伤凡人数万的灾患文书放“凡间灾”一类，又把一本研讨馒到底该不该有馅料的文书置“仙界谱”一类，这两个房间恰好比邻，看不谁更重要些。也可能都不重要。这一日，薛宴惊准备去殿前领新到的一批文书，经过院落时，在游廊对面瞥见了一个锦袍男的侧影，那熟悉的眉目让她心一颤，连忙追了去，及至追到殿门，那锦袍男已不见踪影，她只撞见了仙侍一人。“什么？慌慌张张的？”“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很俊朗的男人？”“你想要俊朗男人？好说啊，”仙侍对着她碾了碾指尖，“十万灵石，包三天之绑一个送你房间。”“我不是……算了，当我没说。”又过了两日，仙侍兴奋地找到薛宴惊，说前有个好机会，某仙君和某仙喜得一女，要挑选百名侍从去伺候她，薛宴惊至少外表挑，去试试机会很大。

    她想了想：“我在一本文书上看到，我们这些凡人……我们飞升者不能称自己为仙人对吧？”“不能，你们本来就不是仙人啊。”“好，我们这些凡人遇到上仙时，要三跪九叩？”“没错。”“那还是算了，我可能不太习惯这个。”仙君、仙以及他们刚生的女儿，都算是上仙，薛宴惊着实不想每天对着一个婴儿磕礼拜。仙侍用审视的神打量她：“你在凡间是什么大人吗？”“算是。”“忘掉那些吧，在这里，无论你过什么、成就过什么，都毫无意义，”仙侍劝她，“忘掉前尘往事，你会过得更好。”“多谢你的建议，”薛宴惊把整理好的文书放在右手边，“但我忘不掉自己的来。”“算了，随你。”仙侍摆摆手，晃悠回房躲懒去了。薛宴惊挑了挑灯，仙界这样端的所在，照明时用的却也还是油灯。一灯如豆，她在灯又翻开了一本文书，仿佛当真心如止，只是兢兢业业地好前的活计。仙侍偶尔送饭过来后，会随机打开一个房间，检查她归档的文书，不免对她的速度和准确度提了称赞：“看来搞了个羊圈还是有用的嘛。”“羊圈？”薛宴惊自然清楚他指的是什么，说来好笑，飞升者称它为安乐之地，上界的仙却直接毫不避讳地叫它羊圈。“对啊，以前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