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苦情剧本呢 - 第109

    “当然不需要，你们的功法已经到了。”“什么意思？”“这都不明白？你们修仙的功法，在渡劫以后就没有任何提升的空间了，到了，修无可修。”“也就是说，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比现在更了。”“没错，不过你们现有的功力已经足以应付大分活计了，本也不需要修炼了。”“还真是……一条光明大呢。”薛宴惊语带讽刺。“不用修炼还不好？”仙侍不理解。“只是有些突然，停了修炼，一时不知该些什么了，”薛宴惊一边继续翻阅文书，一边不经意地问起，“不知诸位上仙每日如何度过？可有什么责任要担？”“他们能有什么要？吃喝玩乐呗，”仙侍唉声叹气，“又不是我这小仙侍，平日还有活计要领。”“听起来似乎不是很公平。”“别胡说！”仙侍瞪她一，又提醒，“这话在我这儿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去外面讲，开罪了上仙，小心尸骨无存！”“我明白。”“算了，不说了。”仙侍摆了摆手，趿着鞋回他的房间躲懒去了。他离开了，薛宴惊就去其他房间翻阅早已整理好的旧日文书，汲取着有关仙界的一切知识。这个世界目前只在她面前了冰山一角，她不可能永远缩在文书阁一隅，要正式面对这个世界，她必须有所准备。仙侍始终闲不住，睡了个懒觉起来，又来给她送饭，顺便找她闲聊，偶尔问起她在界有没有遇见过什么新鲜事。薛宴惊想了想：“你听说过鬼界有一棵树吗？”“听说过啊，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这算什么新鲜事儿？”“你听说过？”她有些诧异，本以为那树多少算件丑事，搞这东西的仙人应该也不会宣之于众，却不料前这仙侍居然知。“当然听说过，虽然是久前的事了，但这个决策造福了后世很多年。”“造福？你知那树是什么的吗？”“知啊，帮助鬼族死而复生嘛，”仙侍耸耸肩，“没办法，谁叫你们修士太懒怠了，修练起来慢吞吞的，仙界的人手实在不够。所以扶持一鬼族刺激刺激你们的修炼速度咯。”薛宴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就为了这理由？”“反正是好用的，有了鬼族的刺激，你们修士不停战斗，境界突破得很快，你为什么用这神看着我？”“敢问这又是哪位天才的主意？”“唔，我记不太好，是哪位仙君来着？等我想想……”“不必了，我换一个问题，”薛宴惊却打断了他，“这个主意，仙界所有人都知吗？”“差不多吧，”仙侍想了想，“除了那每日只知关起殿门玩乐的。”“有人反对过吗？”“没有吧，为什么要反对？”小仙侍反问，“这个决策对修真者也是好事啊，你敢说你的飞升就完全没借助鬼族的刺激吗？”“不敢。”薛宴惊一字一顿答。她能在短短时间飞升，的确和鬼族、和树脱不开系。包括突破化神时，察觉闭关无用，最终也是在对敌鬼族的战场上突破的。但若说要因此激仙界这一决策，那除非她失心疯了。她低看着自己的微微发颤的双手，抵达仙界以后，她打听了罚琅嬛仙君界之人是谁，又打听了搞羊圈的是哪位仙人，如今她却已经不想再问了。是谁，又有什么区别？仙侍看着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你生气了？”“嗯。”仙侍恍然大悟：“你刚刚问我树是谁的主意，莫非是心存报复之意？”薛宴惊看着他，不说话。“克制一，”仙侍劝，“你连我都未必打得过，何况那些仙君？”“我可以试试吗？”“和我？”仙侍颇为稀奇地一指自己，得到薛宴惊肯定的回答后，了，“可以啊。”薛宴惊起：“请。”她率先手，不用兵刃，单掌劈，小仙侍连忙闪躲，看得他不怎么擅打架，躲得手忙脚，薛宴惊不过一个简单变招，便正正击了他的。“可以啊！”仙侍称赞了她一句。薛宴惊左掌平推，仙侍连忙来挡，他的招式堪称拙劣，放在修真界，怕是比之很多宗门的外门弟都差之远矣，她不需要多妙的掌法，便连连击了他的几要害。不过几招之后，薛宴惊便收了手，她已经试了对方的浅，不必再继续。“你确实厉害的。”仙侍着气，对她竖了个拇指。“但我伤不了你。”“是吗？”仙侍了心，“我觉得疼的，你真没伤到我？”“没有。”薛宴惊垂眸，算是理解了当初仙门诸修士对阵琅嬛的无力，他们所修的功法被仙力克制得毫无转圜余地。她的灵力很难伤到前的仙侍，如果有利在手，她应当可以借兵刃之利伤他，但这远远还不够。

    如果她连一名仙侍都很难战胜……大师兄的死仇、二师兄的手臂、死在琅嬛手的修士、死在鬼族手里的百姓、困在羊圈里的修者、从古至今的飞升之士……她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没有办法，没有路，哭无用，闹无用，手剑无用……连死也没有用。“你在想什么？”仙侍见她思索，忍不住又问。“没什么，”薛宴惊缓缓摇了摇，“我该继续整理文书了。”“唉，你这么勤奋，我都舍不得放你走了。”仙侍笑着嘟囔了一句。薛宴惊重新坐在油灯，执笔给一本本文书打上分类的记号。百战百胜无敌于天，她该与那段人生彻底告别了。玄天宗里被师兄师们护的小师妹，那段人生也已经终结了。她想过四明峰的日终有尽，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她甚至没来得及好好说声再见，就被命运裹挟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仙界，于她而言，该是一段新的开始。不会再有百战百胜的战绩，也不再有人她。这条路会很难走，没有速成的办法。大概……也会很漫。漫到她终于能够理解为何曾经数万飞升者最后都陷沉寂，没有反抗，没有波澜。薛宴惊把看过的文书单独摞成一堆，认真着前的事，仿佛她真的自生起便是负责整理文书的凡仙，再生不旁的心气。仙侍在她旁看了一会儿，很快觉得无趣，打了个哈欠，提着灯离开了。薛宴惊的笔尖在书案上顿了一顿，仄的房间、昏黄的油灯、无尽的活计，也许就是她未来很一段时间的人生了。她曾经是一柄锋锐的剑，如今却要去一支迟钝的笔。但是……“万相生相克，我不信这树无解。”当初在鬼界她这样说，如今她还是这样说。她不信仙界没有破绽，没有破局之法。薛宴惊可以暂时低，但她永不服输。她再次展开一卷文书，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哪怕上千年万年，她也一定要走到底。作者有话说：128◎仙敕造司◎第二天, 仙侍来送饭时，看到桌案上多一裂：“这桌怎么裂开了？”“是我写字太用力了。”“是吗？”仙侍并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转而又与她扯起了闲话。日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除了仙侍和那日游廊一瞥的锦袍人，薛宴惊再也没见过其他什么仙人，她每日要的, 就是起床, 整理文书, 归档，吃饭，睡觉。最开始睡有些困难, 心志再如何韧之人，忽然受了这样的打击, 总也要有个恢复的时日。薛宴惊并没有辗转反侧，她只是平躺着，望着屋，一直望到天明。过段时间，就稍稍好上一些了，她可以昏昏沉沉地陷睡眠, 只是会很多很多的梦，有时梦里仗剑纵横江湖，醒来时, 常常不知今夕何夕, 不知在何，要上一时半刻, 才能彻底清醒过来。日复一日, 小房间里太过昏暗, 一不小心就颠倒了昼夜，忽视了时间，尤其是今天和昨天、和明日，都不会有什么区别。薛宴惊渐渐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