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 -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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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印看了看玄乙,他知上神肯定已经生不老,但他没想到玄乙的年纪这么大。

    这么说来,女娲在的时候,玄乙就已经在了。

    “女娲补天的时候,师尊也在吗?”

    “在,补天之惊心动魄,现在也难忘。”

    龙王更加仔细认真地看那画,竟有一怅然若失:“我生的时候,不周已经很荒凉了,都是些冰川废土。”

    “北海曾经也不是苦寒的地方。”玄乙看着画一角海:“那里地势比东南些,天空与地面的距离仿佛更近,晴天的时候,好似伸手就可以碰到云岚。日照非常丰富,植被旺盛地生,有无垠无边的草野,群与羊群自由地游。人类穿着的袄,并不定在一个地方居住,而是四牧。各族互相拜访,友好地生活。”

    画上海撞击石,群奔跑,玄鸟在天空飞翔,人类或打渔或放牧,自然合一,栩栩如生。

    龙王看得痴了:“那师尊,你在哪里?”

    玄乙低正把最后一饭吃完,没有说话。

    “师尊为什么会在不周山小住?”龙王继续问。

    玄乙放了碗,才山脚:“修仙之人,难免想离天界近一些,所以住过一段时间。”

    同印心想,那师尊和他能不能算半个同乡?

    他只是这么想,不敢说来,说来有像在攀

    玄乙仿佛知他在想什么:“这么说来,我还有可能和你曾祖父的曾祖父见过的。”

    龙王抱赧:“真的?那时候……的龙族是什么样的?”

    “不记得了。”玄乙不是敷衍他:“千年前,万皆有灵,仙族广布,龙族……并不算很起,那时海里还有鲛人、鲲族、海、勾蛇、麒麟……”

    龙王认真地听上神说故事,连饭也顾不上吃了。

    “共工是神,统人间一切源和族。”玄乙娓娓来:“他能令海洋汐变化,阻止海啸,也能让河泛滥的洪褪去,疏通,不仅保护生灵,也能保护岸上的各族不受灾困扰。所以,族大分都愿意听从共工统御调遣。至于龙族……那时候数量大约不多,还没有成为一族,所以很少听到他们的消息。”

    龙王听到“共工”沉默了来,好一会儿,才说:“听您这样说,共工好像不是一个完全的罪人。”

    “共工确实急躁,不过他也有许多功绩。”玄乙回忆:“他帮助修理河、发展农业,对于耕地和育也颇有研究,为人类粮丰收了不少实事。生前,他还是很受一分人类和族的的。后来,他撞了不周山,引发了天崩,从前的功绩也就很少被记起了。”

    龙王想着自己的梦还是很不好受:“他就不该撞山,一个上神,还控制不住脾气。”

    “因是因非,因非因是。他虽然急躁,但也是因为急事风风火火,所以效率,功绩丰厚。”玄乙觉得他把神仙想得太全能了:“神,有,也会犯错,会有自己的绪和执念,事的发展变化并非完全由他掌控。”

    龙王理所当然地问:“师尊也会犯错吗?”

    “自然,我也会犯错。”玄乙笑盈盈看着他:“今日便犯了个小错,不该让你独自去观刑的。”

    龙王被他看得脸,低去囫囵扒两饭掩饰自己的失态。

    饭吃完了,玄乙的故事也讲完了:“好了,你该休息了。”

    龙王打了个哈欠,饱后他确实有困倦,上懒懒的。但即使野如龙王,也觉得这样占着师尊的床于礼不合:“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不打扰师尊静修。”

    玄乙将他,并为他掖上薄被:“无妨,今日已经晚了。我习惯在静室里,也不打扰。”

    龙王闻着他空对月的香气,不知不觉神思就安定些。

    玄乙握着他的手,耐心地说:“我知,你远离故乡,又失去了同族和王位,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既然到了天界,不妨先搁置旧时的绪,试一试新的生活,也许能有所收获。”

    “我明白。”同印很动,能让上神贴他的委屈,他就不觉得委屈:“没关系,龙族给了我北海的家,师尊给了我天界的家。我只是多了一个家而已,并不意味着就失去了另一个。”

    玄乙赞许和欣:“如此通透,甚好。”

    等玄乙离开了室,同印却睡不着了。

    他还是了床,在房间里走一圈,这里碰一碰,那里看一看,围屏上五蝠活灵活现,很可能是自针神娘娘之手,琉璃缸的莲还未开,这个时节,原不是有莲的时候。书匣箱柜随可以见到玄乙的真迹,他把每一副字都拿起来细细地看,手背贴着上面的字迹挲。

    熏炉烟气袅袅,他回到炉前地嗅闻,脑袋里一会儿是天尊的笑颜,一会儿是那蓝绸上汹涌的波,滂湃的、喧嚣的,他的心也是那样滂湃、喧嚣。

    他缓缓地靠着炉来,坐在香气形成的海里,他闭上睛的脸有红,一只手急切地解开绔:“唔,师尊……师尊……”

    香气更加郁了,清苦的沉的味徘徊在室,久久不能散去。

    (“因是因非,因非因是。”自《庄·齐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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