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 - 第9章

    饶是玄乙谅，允许他休养，同印睡到第二日早上也睡不去了，吃了早饭他就自请告退，准备回兽园里把落的一些活补上。

    鹄仙带着他从正殿里来，悄悄往他怀里了两封信，压低声音说：“这是师尊让我留给你的，藉你思乡之愁，你偷偷藏起来看，别叫其他的仙人知了。”

    那信封上的邮寄地址写着“北海”，显然是龙族写给龙王的。

    原本递送消息也不必用送信这么麻烦，龙王能千里传音，比送信快多了，但自从天海之战，天就明令龙王不许联系北海，以防他勾结旧造反，所以不仅千里传音的法力被禁，连所有从北海来的信件也不许龙王收。

    不过，上神如果想取巧，自然是有很大余地的。

    同印许久不曾接到来自家乡的消息，这时候家书是最让他兴的：“谢谢师尊，谢谢掌事。”

    他回到了兽棚里，确定四没有其他仙人，才偷偷拆了信来看。

    第一封是族老写来的。老在信询问他的近况，并且言辞恳切地劝解他不要轻易自绝，应该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同印父亲已逝，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龙女通常不与丈夫共同生活，育嗣后照顾孩的责任由父亲一方承担），所以老是与他关系最亲厚的辈。辈以他的命为重，不愿意他为了龙族的自尊丢掉了命。

    第二封信则是龙王臣写来的。与老的观相反，王臣极力谏言龙王自绝。这不仅关乎龙王作为一位王族的面，也代表了龙族对天的反抗。

    龙族不可被侮辱，对丘禹的极刑，本来就是对龙族极大的贬损，龙王在象耳谷的行为更让龙族蒙羞。如果让龙族的民都知，他们的王狼狈地在冥帝和三界各族面前倒地不起、匍匐爬行，民们会对龙王失望，会对整个族失去信心。

    一方面是来自辈私的关怀，一方面是来自民对王的期许，同印两面为难。

    他既不想辜负民的期望，也不想自绝命。

    本来他自请退位，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他不再担任王职之后，就是一个普通的龙族，如果他有任何不妥的行为，也只是他自己的错失，不会是龙族全族的过错。更重要的是，他还有想、还没有完的事，心愿没有了，他不甘心赴死。

    但可能是因为他退位不久，龙族还没有选新的王，象耳谷的况又闹开了，所以还是受到了不少关注。他曾经作为龙王的份，自然也会被议论。

    同印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件事。

    反正他是不能收信的，就当他从来没看到过这封信，也不知龙族的想法。

    考虑到留着信容易留把柄，同印把信拿到灯，就要火烧信，突然动作一顿，他把老的信摊开，指尖引一注细小，将信纸打。

    纸面完全浸透，字迹快速地化开，大分的字句很快洇成一团一团模糊的黑，只剩几个小字岿然不动，将这些字连起来读，是一句完整的话——

    侍者同征，可襄王。

    为信纸上的字施法，使特定的字不被化，是龙族王室一密信方式，鲜有知晓，哪怕是王臣都不被允许知，同印也是被定为王储后，老才告诉他了此法。

    既然是老亲笔信件，这??条藏在信里的密文，应该就是老故意留给他的。

    但这个“同征”是谁？看名字应该是一个太初朔晦里的侍者，既然是天界侍者，为什么会和龙族有关系？还可以襄王？他能帮助自己什么？又为什么愿意帮助自己？

    最关键的是，他是否真的是一个可靠的帮手？

    同印把信烧掉，看着纸灰飘散，心里既欣又迷茫。

    倘若真的有一个仙人能帮助自己，自然是好的。可这样算不算暗勾结？在师尊的里发展这样的暗线真的好吗？那个同征，需不需要先观察试探一番？直接去找他会不会引起怀疑？

    他一向不大与仙人们打，突然主动去找其一个，还与之好，恐怕不妥，最好能在不声不响的况接近这位侍者，观察过后再定论。

    可怎么才能在偌大的里，上百人间，默默地靠近一个侍者呢？

    左思右想没有一个万全的办法，同印脆先把兽园里的活了。他休息了两日，虽然鹄仙也安排了替补，但临时调过来的仙人不熟悉兽园，的事自然有缺漏。

    同印重新清灵兽的数量，又打扫了兽棚，发现一只仙鹿接近临盆期，它肚疼得恹恹的，没什么神，不吃东西，也不愿意走动。同印不会接生，他担心先鹿难产，急忙去找兽医。

    里没有现成的兽医，要请医生，要到天去请专门的弼兽官。作为等侍者的同印不能擅自，想找鹄仙求助，却不想鹄仙给王母娘娘送寿礼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同印急得团团转，在正殿门徘徊几次，犹豫着好不好为了这件小事打扰玄乙天尊，却见一位挂着腰牌的等侍者正从正殿里来。

    “同印？”是前两日才得到提的侍者同泰：“你怎么在这儿？”

    同印见他腰间坠着的腰牌，想起等侍者是可以廷的，也顾不上许多：“仙鹿恐怕要难产，我不了去请兽医，掌事也不在……”

    龙王不擅求人，开了话却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