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们【二更】

    对方还伸脖一个劲往屋里瞧，好似冠冕堂皇要来抓。梅玉没什么好气：你看什么？怎么，你想屋吗？

    不不不。想起梅玉家里那个五大三的男人，这个时辰估计也快回了，他可没胆往梅玉屋里钻怕不是要被那莽夫打死！

    张延平日里沉默寡言，不争不抢，可要招惹到他家里那宝贝他就把他们往死里打。他还没忘记上月被张延揍落两颗牙齿的泼，至今说话漏风，他暂时没有步其后尘的打算。

    那就请回吧。梅玉瞧了他，一时也想不起这厮的名字，她朝远望去，以一熟稔气呼喊：回来啦？

    一转，男便脚底抹油钻了个没影。张延到底还没回家，只是他的名足够吓退这些脚虾，梅玉这次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那是谁？柳献容眯着睛，生几分好奇来。这些天在病榻上装病憋得他百无聊赖，看看梅玉家的笑话也是不错的。

    梅玉抓起一把晾的南瓜嗑起来，面不大好看：村家的老三，是个脚虾似的玩意，跟村里的寡妇有一专搞些破烂东西哄人，呸，当姑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吗？也太小瞧人了！

    果然，她气的不是对方调戏她这个行为，而是对方给的礼十分不上她的价。柳献容忍着嗤笑的望，真是这样的女人怎么养来的，怎么个罕见的。

    你说他是不是瞧不起我？梅玉还气呼呼的。

    她生气起来便微微鼓起脸颊，咬着腮帮，光剔透的白脸更像个熟剥了壳的莲。偏偏晒得面颊泛红，似是又用工笔在面上染了飞霞。

    生得可只是，糟糕至极。

    也就这些个村里没见过世面的普通男人被她这张脸迷得七荤八素，若是自己可不会将就她，她这招人厌的合该磋磨磋磨。

    是他没什么见。论起讨好女人来，才是柳献容的拿手绝活，他拿以前对付女人们的法，语调和缓，直直瞧着梅玉的睛，梅姑娘自然很好，哪能被这些手段骗了去。

    梅玉的攀比心思起来，她抱着膝蹲面朝他，整张细腻的脸便突兀映帘，喂，你见过世面，你跟我说说你见过的那些女人，她们和我谁生得好？

    她只记得柳献容家世不凡，那一定见过许多贵妇小，梅玉总觉得自己的貌应当是能比了去的，从不服输。

    但她也没见过几个富家小。

    听外归来的男人们说，那些个坐车地富家小可是很讲究，绝不抛面，了门也着锥帽面纱，一双柔白的手。他们说，那风一，便能一窥小们的貌来可是比梅玉要貌许多呢。

    又说，梅玉浑鄙气质，哪里比得上小们贵如兰。

    梅玉气得牙。

    她一个劲追问柳献容：我跟她们，有什么不同？

    不同么大约是更率真可吧。柳献容自然知如何回答女人们的问题，他是从梅玉上找到微不可查的优，而后笑容诚挚，我从未见过梅姑娘这样敢敢恨的，直言不讳，不那些虚的。

    其实是梅玉毫无仪态，张嘴就是问候人祖宗。

    梅玉居然也有不好意思了，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他十分肯定地。

    他自觉说得足够真诚。

    梅玉不问了，她换了个人似的，抿着勉微笑，忍着牙齿的冲动，又调整自步伐姿态，小步小步地挪。整个午都是如此，说话细如蚊呐，动作刻意而缓慢，翘着小指整理鬓边。

    从屋东走到屋西，在他面前晃了十七八回。

    问她在什么，梅玉说在洒。

    分明是东施效颦她走路像崴了脚，蹒蹒跚跚，可没有书步步生莲的意味。在她又从面前晃过的时候，柳献容只能肯定了她的成果：已经很像了，虽然城女柔，可我还是觉得，梅姑娘原来的样就很好。

    可是他们说我脾气不好。梅玉扬起的声调意识压低，她还对被人嘲笑这事耿耿于怀，又酸又气，我有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柳献容昧着良心：怎么会？分明是他们有无珠。

    你真会说话，你们读书人就是会夸人。梅玉显得兴，晚上给你加个菜吃。

    真难得，她居然舍得，柳献容总算知如何应付梅玉，这村姑心比天，井底之蛙，自己呢，只需要顺着她的心意哄一哄便是。

    他忽然心一动，问：你见过，村里来什么外人没？

    什么外人？梅玉不解。

    一群士，穿蓝袍，上还带着令牌。

    柳献容必须确认自己绝对安全，那群可恨的鼻追杀自己，穷追不舍，才让自己落得如此田地。如果那些家伙察觉到自己的踪迹，那他就再无退路。

    当务之急，是要恢复七成实力，方能有脱的机会。只听梅玉嚼着瓜，糊糊答：士吗？我在旁边的李家村见过，说是在办法事，还别说得真俊。

    梅玉毫不避讳地评价，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仙风骨！有那么唬人的架势！

    柳献容已经彻底没了侥幸心思，便冷着声调，仔细盘问：什么时候见的？李家村离这里多远？他们有几人？

    他的脑里立刻浮许多冒险法，若是人少他还能设计一拼。梅玉这回没计较他的凶气，或者说压没注意他的反应，只是说：这有什么远的，李家村离我们这也就几里地，你要是喜看，自己去看嘛。

    看个！蠢！他低看着梅玉白皙的后颈，便几分杀气，不过很快又垂手掌，试探梅玉：他们，有跟你说什么吗？

    有哇。

    是什么？柳献容的瞳孔缩。

    他们说我有福相呢，说什么我边有贵人有没有我不知吗？呵，哄我呢。她晃着脑袋，全不放在心上。他终于可以确认，那群鼻暂时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至于贵人？柳献容才不信，那群家伙逢人就喜夸人命格，说好不说坏。他盯着梅玉脑袋上翘起的一缕发，打成个小卷，再也忍不住，手指捻住发丝，顺了顺梅玉的发。

    得梅玉又喊他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