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两都纪事 - 分卷阅读85

    微妙的变化，譬如她再难对她借撒作亲近。

    有得必有失，这世有时候确是公平得很。

    阿娘到底……还是避着自己，不曾跨过那心坎么？倘若自己再佯装得□□无些，能否一直瞒着她，不让她知晓？她要的，从来都不多啊，而今却连彼此坦然无畏地相都成了空谈。她低想着，心里的酸涩碎石般梗在她的间，一阵又一阵，渐渐地化作令她几近窒息的疼痛。

    传朝，吩咐去即可，太后并未走远。

    她走寝殿，漫步在廊，这日没有落雪，天气却是冷的，风亦是微寒。

    忍冬趋步走来，先将事上禀：“殿，昨日调来的律例疏议已原封不动地着人搬回礼了。”虽说好歹是多年的主仆关系，她近来却很是勘察不清太后的心思，雾里看般越看越迷糊。照那日的说法，陛该是喜小娘了，世宗当年既已开了女帝册立皇后的先河，到陛自己，此事又岂有难办之理？何必弯弯绕绕。

    太后望着苑的海棠依旧，只轻轻，倦于言语。

    忍冬却瞧见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忽而讶然：“此风冷，殿待了几时，耳朵竟都冻得通红起来！”她知悉太后如今的，是以十分张，才僭越失礼地惊乍言。

    太后摸了摸自己的两侧耳垂，的确略微有些温，却绝非受冻所致。拢在狐裘袖里的手，指腹间轻捻一番，她似乎忆起了什么，眸罕见地闪过些许羞赧与窘迫。须臾，她便镇定来，唯恐忍冬又担忧得哭鼻，便略微宽：“只歇歇脚的功夫罢了，碍得些什么？”

    一面说，一面往和的殿走去。

    忍冬问：“殿，翰林院的卫大人，今日需召见么？”昨日，太后提过一句，她便记了。

    太后的脚步停滞来，胶着在地上一般，良久后才淡淡：“无需了。”

    召见或是不召见，但凭主所思所想，忍冬不以为意。太后却是在心里声喟叹，朝臣她，她尚且能这般伤害自己的事，倘若自己她，又该是如何覆难收的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

    嗯，苦计，不过主要是给朝臣看的，摸大是附赠品。

    ☆、第56章 得见

    人说多事之秋多事之秋，是年冬日，事却不见得较秋日少。

    于骑之术的皇帝打球时竟突然坠，伤势未愈以致接连数日难理朝政，唯有假托与人，着实令满朝文武吃一大惊。好在冬狩已过，来朝的各藩属国使节亦如约返回故土，否则当与其可趁之隙，诸如乌鞑侪类许会贼心复起，又平白横生枝节。

    年关将至，各司衙署整理今岁卷宗，待除夕日便封印休沐，阖家团聚。闲暇的衙署居多，但忙碌的同样不少，江以北的州府郡县自冬，每每日作风雪夜凝冰霜，这样的天气，民间百姓的屋舍常被积雪压垮暴风倒，需朝廷周济，否则风餐宿缺衣少，寒冬定然捱不过去。

    此事素来是与各州布政使司责辖，北方人血方刚，悍匪趁机作亦是常有，又得派兵镇压剿匪。只是凡事必得有个明睿智的领人方能上齐心事半功倍，这且是个证明自己的才以平步青云的差使，朝多方势力勾心斗角，将自己门之人其，几乎争红了。

    争归争，倘若现今秉政的太后未有示，最终人选须经吏尚书严屹过目筛选，遂能酌定。

    严屹起复后，朝不足一年，这般的官员，起初难容于党羽，更事事为黎民黔首考虑。雪灾急，刻不容缓，是以地方四陈灾的奏疏抵京后两日，他便将赈济百姓安抚民心的一支队伍拟于奏本上，先呈与太后，又呈与皇帝。

    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无不是多方博弈互相利用的结果，严屹的拟本亦然。他知皇帝革新吏治，必先抑结党营私之风，而自己尚未扎立足，若想施展拳脚，便当仰仗皇帝，诸事唯圣命是从。拟本上的官者、吏者，俱都是少涉党争的独门独，又素有嘉才，非酒饭袋之徒。

    不但如此，且将翰林院数位坐着冷板凳的女官划了过去，此行便可积攒功绩，待来日归朝，擢升在即。

    妙在于，这数位女官去赈济雪灾是在听命上级又使唤小吏的间位置，不怕底人奉违，她们脸面使她们难堪，如此，小事自然得来，功绩不会没有。

    这拟本无甚缺陷，唐潆看过后，便笑：“卿家与太后看过，太后无异议，便是可行，无需再来禀朕。”她虽伤病，平时却并不阻人探望，朝臣请见于她，又岂有不允的理？只是脸苍白，青黑，看着总是令人不免忧心，于是这阵，再无人上疏劝谏她册立皇夫广纳侍君。

    严屹猜到她会这般说，坦诚：“此乃朝事，殿仅暂握权柄，臣不当逾矩。”

    严屹此话算是说得委婉了，言之意在于提醒唐潆，陛即要亲政，从前不比现，随意将军国政务由太后，这法不可取。

    唐潆却不意外他作这般想法，她未愠怒，只淡然笑说：“卿，饱学之士也，想是曾听闻后主猎遇麋鹿之事。”

    南唐后主仁懦，尚佛，素有慈悲心。某日，率军狩猎于密林，飞禽走兽间，弯弓搭箭，猎麋鹿。忽闻其声大类呜咽，乍有两泪，主怪之，近前视，乃察其腹鼓如盆，主不忍，遂纵其矣。而后，果诞。

    严屹，示意他有所耳闻。

    唐潆与他慨然：“动尚且如此，人岂不及？母后于我，是天厚地之恩，若无她，便无我。纵是这江山帝位，是我的，亦是她的，无甚区分。”

    历朝历代皆以孝治天，皇帝若非昏聩，在天人面前佯装孝顺乖巧总是常理。严屹在官场上起起落落，很有几分察言观悉人心的本事，但是他从唐潆的神上瞧不哪怕丁的虚假意，兴许果真句句肺腑，字字忱。

    话已说到此，严屹却并无知难而退鸣金收兵的打算，他在先帝年间因直言极谏而遭贬谪，那时朝堂上萧党与颜氏的明争暗斗便极是喧嚣，他看在里，恼在心。颜逊虽作古，但太后仍是颜氏女，后的颜氏依然颇分量，况且……严屹暗暗看了看唐潆，她的面容与太后几无相似之，唯有神举止十分相像。

    他不比萧慎之类的老臣——知悉太后与皇帝虽非亲生母女，但彼此之间谊厚，于是又以虎毒尚且为由，便再谏。

    两人坐于殿，移门大敞，却有座屏避风，绝无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