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_[重生]两都纪事by六遇

便很好。

皇后问她今日讲学说的什么篇目。唐潆呼一滞，张起来，旋即她想到皇后不过是例常关心，关心她可曾从学到理，关心她可曾遇到困惑与不解，关心她是否认真习学听政了——唐潆有时会想，此举或是多余了，左右她被排除在激烈的帝位竞争之外，以后至多是个藩王，通晓政务熟稔朝事，恐怕适得其反。

皇后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不迫不质疑甚至不严肃，却令唐潆到张，这张与前世念书时科打诨被辅导员叫去问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哪怕以灵魂论说唐潆比皇后还年几岁，都不自觉地齿不利索起来。手指错，局促不安地支支吾吾说完，皇后，又问她今日讲学听课是否有疑惑待解。

唐潆不敢确定皇后是否瞧了她心所想，哪怕仅有零星半的可能不让皇后得知她对亲生父母的想念，她也愿意守。手指绞着衣角，她垂犹豫思索了一会儿，因而错过皇后掩藏于底的心疼，待她抬，果真是一副秀眉锁困惑难解的模样：“六哥哥今日讲学迟到了，先生不罚他，却罚侍读抄书，这是为何？”

皇后看着她，沉默片刻，这片刻间唐潆的手心里被薄汗布满，几乎不敢和皇后对视。抄书的事千真万确，不算谎言，但她却愧疚难安，好似对皇后哪怕存着一丁隐瞒，都是万不应该的事。

僵持不，几乎要破功之时，皇后轻轻说：“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之也。商赞虽是教授你们学问的先生，却更是陛的臣，君臣之不能枉悖。”

唐潆难以认同：“禹车泣罪，刻板‘百姓有罪，在于一人’。圣贤尚且如此，为何我们一人犯错，要连累那许多人担责？”

唐潆鼓起腮帮引经据典振振有词的模样，让皇后吃了一惊，却又隐隐觉得有些可。她角弯弯，抬手摸摸唐潆的后颈，与她：“小七，这不矛盾，前者成全礼节，后者弘扬仁治，你能想到这层母后很欣。”唐潆仍是不解，皇后便将理开掰碎，娓娓来，“商赞责罚侍读，你旁观者罢了，尚且对此举有异议，认为它不当，你六哥哥又作何想法？犯了错，愿意担责值得夸赞，为君者却与常人不同，更应修己治人。你们为嗣君，不可加刑，否则会了君臣之。”

皇后的声音似清晨山林间的，又染了一层温的光，轻柔和缓地唐潆的耳畔，淌过她的心间。这声音，使她明事理，使她知礼节，使她张的绪渐渐舒缓，疑惑得以解开，却不自觉地脱而：“照这般说，儿臣若是犯错，无人可制责罚了？”

话音刚落，脑门便被皇后轻轻拍了一，唐潆脑袋，委屈地抬。该教导的时候，皇后不与她嘻嘻哈哈，严肃：“你若是犯错，有我呢。”

“儿臣乖顺，不会犯错令母后生气伤。”唐潆歪歪脑袋想了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说得太过绝对将来若是言可就尴尬了，于是又泥鳅似地钻皇后的怀里，枕在她的上，睁着清透漂亮的桃看着皇后，分外认真地说，“即便犯错，儿臣亦会负荆请罪，任母后打骂责罚。”

皇后哪里舍得打骂她责罚她，养了这几年，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虽是童言稚语，然而一片孝心，皇后淡笑着应了，伸手将唐潆前额上适才被自己拍的发丝理顺，发丝过，理顺后隐隐盖住一双生得端秀的眉。当年连路都走不稳当的小孩，眨间会说好听的伶俐话哄人开心了，若说唯一不好的一……

皇后的手掌隔着刘海压在唐潆的前额上，唐潆稍稍抬，便能看见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尤其能看清她的尾指，尾指生得十分漂亮，修的弧线又将这漂亮从视觉效果凸显来，指甲盖圆饱满，粉的颜恰到好的昳丽而不张扬。

被迫盯着自己短的手指看了这几年，唐潆被皇后的手指所引，沉浸在欣赏的世界，冷不丁皇后突然问：“小七，是否想念你爹娘了？”

讲学时皇后虽不随同，侍从皆是她选来的心腹，文华殿发生何事怎会逃脱她的睛。孩渐渐大，该有自己的空间，她知这个理，并不过多涉，却不代表她不关心。尤其宣城郡王猝然离世，唐玳在众人前泣不成声，唐潆小小一个孩，心绪怎会不受到影响？皇后办事回来，召了娘与娥来问，得知唐潆今日神恹恹绪不佳，午膳也吃得少，她便去往寝殿，又领她至院散心。皇后希望引导她将绪排解来，憋在心里久了，对并不好，哪知皇后竟低估了她韧的心智，皇后知，她不想自己伤心难过，她不想自己两面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