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两都纪事 - 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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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剧烈而愈烧愈旺,想念仿似草乌泱泱地生一大片,埋于心底,不掉,每每尝试着遗忘,随而来的却是靖远郡王夫妇喜得女的笑脸。

    如此形,剩半节讲学只得作罢,又有侍传来谕,言说今日听政不必过去,想来是为着猝然离世的宣城郡王,皇帝一时也有许多事务需置办理。

    浑浑噩噩地回到未央,方知皇后亦不在,唐潆听闻,舒了气似的松懈在榻上,草草膳后将自己关在寝殿,不许旁人来。

    床榻轻,垂挂的纱幔绣着金丝银线,风一,翩翩然地飘晃着,将她笼在奢靡华贵的人间仙境。狻猊香炉里沉香袅袅,四溢来,她嗅着这安神醒脑的清香,却满脑里都是姑苏那时,爹娘生火煮饭时呛人的柴火香。

    那是她的亲生父母,血脉相连,剔骨削都割舍不断的骨。她怎么可能不想念?唐玳与她年纪只差三四岁,想来他阿爹也正值壮年,撒手人寰实在令人措手不及又匪夷所思。转念一想,这是古代,医疗条件差科技不发达,死亡率是很正常的事,生老病死到皇家也是一样,更何况宣城郡王唯独一个儿还被皇帝抢了去,日思夜想自然郁郁而终。

    顺着这念,唐潆翻了个,心里更难过了——她也是她爹的独女,她爹若是也像宣城郡王那般惦念她……

    唐潆狠狠摇,不敢再想。她又翻了个,正好看见枕边当年刚时皇后送给她的泥人。这次,想的却是别的了——

    历来于政权稳固和礼法正统的考虑,过继的宗室女皆不可再称亲生父母为“爹娘”云云,应照父母辈的幼秩序改称“叔伯”云云,更不可与亲生父母联系往来,连书信也划作禁区。

    她既然过继给帝后为女,无论心如何想念,都应隐瞒起来,不形于,勿让皇后知晓。皇后将她视如己,从小至今,她想要什么,皇后便给她取来,呵护备至,关心微。假若让皇后瞧她想念亲生父母了,一来,皇后作为继母,即便不说,心里也该是苦涩难受的,二来,皇后虽母仪天一国之母,却也囿于祖宗礼法,有许多不可为之事,若为了她而犯规矩律条……

    只需想想,只需在脑铺展开皇后屈尊纡贵恳求他人的画面,唐潆便不由自主地抿,攥着床单的手指也隐隐发白起来——舍不得,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母后受委屈,哪怕是因她而受委屈也不成。

    本来就是难于登天的事,想它作甚?不准想,不准显来,不准让母后知晓!唐潆往一蹬,再将衾被拉过来盖在上,捂住鼻,艰难地呼起来,呼愈来愈沉重,她却渐渐安静,躁动不安的心也随之安定,五清明灵台澄净,以至于在黑暗能听见有人向她走近,周的香气淡雅而疏冷,这香气她再熟悉不过,那人低低唤

    “小七。”

    ☆、第12章 

    唐潆从衾被里探颗小小的脑袋,睛如浸泡在泉里的乌珠,清透的黑亮外濛着一层薄薄的汽。她看着皇后,极力调整面,咧开嘴轻轻地笑:“母后。”

    似乎和往日没什么不同。皇后淡淡应了一声,她坐来,伸素白的手,圆修整的指甲盖上未染丹蔻愈显那一弯弯细小的浅白月牙。她伸手过来,指腹过唐潆的角,状若无意地拭揩她的泪,一,似烈火灼心,蹿烧至眉梢,从而蹙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哭了?噩梦了?”

    唐潆迟疑着,勾住皇后纤细的脖颈,伏在她的肩。皇后不追问她梦见了什么,也不笑话她胆小,抬手自上而地抚过她的脊背,小小的手,委屈难过又克制压抑的呜咽声,让皇后仿若又回到三四年前,孩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没有防范没有戒备,全然的赤之心,将她禁锢在后数年间被迫冷却甚至残忍的灵魂一化。

    皇后轻轻拍她,哄她:“今日光正好,草蔽芾,咱们且去看看?”

    “好。”唐潆。母后大抵未看来她为何伤心,殿后见她缩在被里便猜测她午睡时了噩梦,她正好借此搪过去。

    皇后将她放来使她自己走,却被她箍住,挣也挣不开,只好无奈:“小七,院离这儿尚有一段路,母后抱不住你。”都五岁大的孩了,不缺胳膊不少,哪有一言不合便让人抱的理?

    唐潆黏着她,小脑袋蹭她的脖颈,散落来的发丝磨蹭得她发,撒:“母后不知,梦里有只大灰狼,生得可怖行动迅猛,追着儿臣不放,儿臣,走不得。”

    皇后一识破这说给鬼鬼都不信的谎话,垂眸看她:“你这般短也追不上你,那灰狼活该饿死了。”

    唐潆闻言,松开搂着皇后脖颈的手,煞有介事地鼓掌:“母后料事如神!它当真饿死了!”她使劲溜须拍,妄图在皇后怀里多待上那么一会儿,心里却不禁隐隐担忧起来——重生胎穿,她前世的基因能不能也复制粘贴过来?毕竟前世有一米七二呢,不短的……好委屈……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的,母后是温柔的,母后也是绝的,待走寝殿不由分说便将唐潆放来,大大的手掌包住她小小的手掌,与她一起在廊走着。清风拂过,带来香,光斜斜打,投金箔般薄薄的和煦光影,将她二人的背影拉一条细又一条细短,转过弯儿,两条背影相互织,生相濡以沫的意味。

    柳树芽,纷纷垂腰肢挂千万条细柳枝,迎风舒展,似挽留似不舍。圃里,百穰吐,竞相绽放,侍修剪树枝,娥摘取。层层褶皱的太湖石重峦叠嶂,叮咚泉涓涓过,一截空心绿竹相接,将泉池塘,红鲤摇尾,鱼泡轻吐。

    池塘畔,皇后与唐潆在秋千。秋千架是三年前皇后命将作监搭设的,藤蔓蔽日,木质古朴,可俯瞰巍峨皇城。那时,唐潆不久,她是个女孩,唐琰唐玳两位哥哥皆是男孩,又比她大上不少,不好玩在一。皇后忧心,她连个陪伴玩耍的伴当都没有,久而久之,恐被养得孤僻起来,便自外寻来许多玩意,或是她自己玩,或是皇后陪她玩,总不会寂寞。

    秋千越,心也仿若置在,飘飘然,自得其乐。唐潆却不喜这般,她与皇后坐在秋千上,只静静坐着,与她看看天,与她风,光透过藤蔓的遮盖丝丝缕缕地渗来,将两个人烘得的——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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