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亡逐北 - 分卷阅读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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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吧,针线在哪儿?」

    他翻箱倒柜,终于将针线盒递到我跟前。

    我没有过这活,穿个针就了半天,再加上他在一边瞎指,扣虽说是钉上去了,歪七扭八的针脚却几乎蔓延了整个领

    他翻来覆去地瞧,最後得结论:「真难看。」

    我没好气要反驳,他却低,拨动着钮扣笑起来:「九五之尊针线活,真是不不类。」

    他的神沉静柔和,我刹那间有民间夫妻闲来对坐、挑灯夜补衣的错觉。现在的形,又或者以往在房里各自着事,不经意抬光接时那相视一笑,都比肢缠时更觉充实。

    他解开我的发辫,开始轻轻地梳理,他手生,力得不太好,不时被扯痛——这其实无所谓,我只顾着贪看铜镜的认真容颜,看他好似将为我梳,当作一件的事

    我愿时间便停留在这一刻不再前

    这样的亲昵时光,也许有限了。

    我们在楼船上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大船沿着曲的另一支绯江,自北向南行。天巡,肃清两岸行人住家并行船商旅,地方官迎候上贡,规矩不在话

    他时而与我一起放小船到江心垂钓,时而抱琴自娱,还了两首曲来,我暗命乐师照他的琴谱编了诸般乐的工尺谱,给伎人加以演练。

    十五月圆,华灯初上之时,钟鼓弦齐奏,霓裳羽衣蹁跹,他吃惊之余兴非常,半醉半醒地拉着我一块随乐音起舞,我不善此勉力奉陪,时不时趔趄跌撞,他见状笑得更

    正在兴上,郑秉直报说阮荣候见。前些日巽江游十县民变,我遣阮荣率军镇压,多半是来复命。

    我得大舱,材略微发福的戎装汉刚刚上了船舷。

    「事办好了?」

    阮荣看我一,躬:「臣与民变首领碰了,都是些老实的庄稼汉,官府征敛过甚又逢天灾,实在活不去这才造反,以臣之见,朝廷还是怀柔抚恤为好。」

    「既然如此,你放手去就好。」

    阮荣似乎难以置信,抬望我说不话来。

    我笑。「老阮,你以为朕定要你赶尽杀绝,才符合近来的作为,是不是?」

    阮绷的面容松弛来,嘟囔:「我可搞不清楚您到底怎回事。」

    「想想看,你也是苦,朕若真想杀戮百姓,何必派你前去?」

    阮荣仔细打量我。「您突然间了一堆蠢事,京里都在传皇帝得了失心疯,怎么现在看起来还明白的?」

    「也许你们的蠢事,在朕来说,只是想要尝尝溺心之人的滋味而已。」

    「陛您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我收到斥候密报,孙元熙已经去见了北狄新王,对方有意借兵给他夺取天,丁寅的暗卫无孔不,此事您早知了吧?」

    我。「他已于前日关。」

    他拍拍膛,「我老阮虽吃得胖了,打仗的事却还在行!给老哥哥个底吧,一步怎么办?」

    「不怎么办。」

    「啥?」

    「不要与他无谓结怨,没有好。」

    「你、你你难要拱手让位?」阮荣惊得结,尊称也不记得用。

    我看着大舱里醉醺醺转悠的影,不答。

    「你、你——你气死我了!」阮荣拼命跺脚,「早知你看上的竟然是那个人,老绝不跟你打天!」

    我哈哈大笑。「不跟着朕,你哪能吃得这么胖?」

    阮荣气呼呼地:「既然如此,就给我乖乖当你的皇帝,把那些劳民伤财的事都停来,弟兄们也好善始善终,享一辈荣华富贵。」

    「围场是朕要与他一同自在狩猎,修墓是朕许了心愿要死後合葬,建江南行,是他说南方温秀丽最适合养老,劳民伤财朕无所谓,只要他兴——你看,朕如今已无丝毫公心,本不该占着这个位置。」

    阮荣手摸腰间,才发现佩刀已在见我前被解,双手握拳,横眉怒目地:「老这就去灭了他!」

    我斥退团团围上来的侍卫,:「阮大哥要杀他,先杀了我。」

    「你——唉!」

    他心有不甘地啐了一,转上小舟,箭一般远离而去。丝竹之声耳,我望着朗月映照的江面神。

    徐博已然急勇退,而阮荣化解民变,卢双虎平定南疆,姚文赐安稳朝局——开国功勋不论,有这些实绩傍,又都劝谏过我如今的作为,就算改朝换代,他们几个也不会有命之忧吧。

    我一甩衣袖,扬起笑脸大舱。

    「你怎么这么兴?」

    他迎上来,几乎是倒在我的怀,两颊生,浑的酒气。

    「想到有你陪在边,我就兴。」

    「这是甜言语吗?」他傻乎乎地笑起来,修的手指在我脸庞上动。

    我捉住他的手,抵在边一地亲吻,轻:「别离开我,好不好?」

    「……嗯?」他合上双目,困地敷衍,浅浅的鼾声随即传来。

    又过去半月,楼船回航驶向围场。睡到半夜,我到一阵心悸,惊醒过来,侧的半张床上已经失了温

    觉很不对劲,呼陡然变得沉重,我几乎是费尽了所有气力起,不断告诉自己他只是如厕,又或者睡不着去走走。

    外屋郑秉直与两名女靠墙坐在地上,脸平静,看来是昏睡过去。

    「来人!来人!」

    「在!」卫队应声来到跟前,看到屋形,吃了一惊。

    「陛?」

    「可有异状?」

    「安稳如常,并无异状。」

    「叫薛范过来。」

    「薛将军二更时离船,说去此地县衙接洽防务。」

    「他一个人?」

    「带了一名亲随。」

    我叫卫队准备轻舟,又找来夜间瞭望的侍卫问清他们行方向。

    因我巡,绯江沿途岸多有戒护,我命人起烽火,远近各岸随即封锁江面,他们只要没有登岸,就逃不远。

    顺约莫三、四十里,隐约瞧见一条小船正往芦苇靠近。我叫来一名船工,听他言,此狭窄,大一些的船只便转不过去,再前也是曲折巷,草繁茂,是藏匿的好地。楼船的船工桨比对方利落许多,没多久便靠上去,两舟相距只有数丈之遥。

    我大声喊:「薛范!」

    对面划桨的影僵住,只见他慢慢站起来,幽微火光暗沉的面孔。

    「陛——」

    「朕知,永昌二年你随朕南征时,太曾延医送药救你寡母,朕也知,若非元熙以你兄一家相胁迫,你虽心对太觉愧疚,却没有打算背叛朕。忠孝难两全,朕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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