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 - 分卷阅读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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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祸害,迟衡是皇帝,所作所为亦是形势所至,所以封容越为容州王作为抚——假如迟衡能回来,就是当一个平常百姓也足矣,容越苦笑,将灰衣裳穿了起来。

    裁剪得恰到好,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衣裳质地柔顺,灰闪着淡淡的银,绣着几不可见的千叶石竹。除开它并不显的颜外,这是一件舒适至极的衣裳,当容越策缓行石城街巷时,邂逅的倾慕目光亦不少于平常。

    西贝山上,海棠好,开满一树又一树。

    赏的人有许多,当然因为容州王在,都离得不远不近。山也好,也好,也好,人也好,就是缺了什么,心里总不是那么畅快,容越一个人站在海棠发愣,想起数年前,自己和兄弟们驰骋元奚的大好江山,什么景没见过。比这漫山海棠更印象刻的,是泞州一小城池里,家家的院里土墙上都挂满了紫藤不胜收。

    还有那一树树的紫薇

    迟衡曾说过,紫薇树怕,轻轻挠一挠树就浑发颤。容越不信,大喇喇地伸手去挠,那树可就动了。迟衡笑着让他轻轻的挠,用指甲挠。平日里拿刀拿枪的手,哪里轻的起来,容越嘻嘻哈哈地把一路的紫薇树都挠过去。

    容越越想越烦,抬,忽见一老盯着自己看。

    见容越一拧眉老慌了,急忙过来谢罪,吭哧吭哧了半天说:“小人见容州王这衣服甚是熟,故而多看了几。”

    天底衣裳都类似,当然熟了。

    老:“小人是祖传裁,手艺不敢妄称,半个容州是没人能比。十几年前,有个大的将军来店,问小人有没有夜里会发光的衣裳。有是有,得采海里的金丝草为质,价格比珍珠还贵,小人只听祖上说过却从没有制过,而且一件夜光衣制来也得一两年。”

    容越有发懵:“十几年前,记错了吧?”

    “错不了!这将军给了一锭黄金当定金。小人也好奇,抱着一试的心,依了古法,开始制这件衣裳。”老慨地说,“想不到比小人想象难多了,那金丝草只在七月里有,一旦错过,得等来年,光把那草集齐就了两年半。非但如此,那金丝草特别细,要织绸缎必须慎之又慎,间又折损许多。”

    容越掂了掂衣裳,只觉得柔至极。

    老继续说:“第二年就有个骑的小兵来取衣裳,小人告诉他实,给他看了金丝草,他便又给了两锭黄金作为本钱,说是务必制好。如此这般,年年都有不同的小兵来,来来回回过了六年,衣裳制好了——六年心血,小人白天黑夜就只了这一件衣裳,送去时跟送自己的孩一样难受,问那小兵穿的人是谁,小兵不肯说——想不到今天,终于又见到了。”说罢,老颤抖着手,挲着那腰带不肯放。

    容越愣了半晌,喃喃:“你们,都有耐的!这衣服会发光?”

    “容州王不曾在夜里穿过吗?”

    夕渐渐黯了,这件灰的衣裳却泛起越来越明的光亮,星星,风一如扬起了星尘。骏飞驰而过,曳起如七月七日星河般的璀璨之光。曾经和他遗憾锦衣夜行无人知,而今,了无遗憾了。

    容越回去,喝了几杯霞酒,醉的人事不省。

    都候宁清禀报完最近的事务之后,见容越郁郁寡,遂提议:“容州王不如乘着海船到海上游上半日,风光与地上又不同。”

    乘着一只捕鱼的海船,风帆悬乘风破浪,自然别是一番波澜壮阔。

    容越坐在船,看风浪掀起拍打在海船上,发大的啪啪声和四溅的声音,海时不时地溅在脸上,苦的。容越并不喜乘船,有不可控的眩。上次,迟衡兴致拉着他巡检海船,他叫苦不迭,折腾得不可开

    容越吩咐船靠岸一停,宁清指着海鸥飞:“那是无心崖,最是险要。”

    无心崖上,海浪汹涌扑过来。

    容越独自站着,远望着,往事如海雾一般也迎面扑来,茫茫无际,弹指一挥间,多少往事不经意间消逝了。记忆里,他曾与迟衡就像现在这样,站在一块大大的礁石上,而迟衡说过的话,历历在目,再度复苏。

    「容越,有没有一沧海桑田的觉?」

    「……没。」

    「有没有一地老天荒至死不悔的觉?」

    「……没。」

    「有没有一,站在这里,恨旁边是我而不是你命定的那个人的很郁闷的觉?」

    「……」

    回忆竟然如此清晰,一个字,一个词,连同他当时那戏谑的笑挑起的尾音,都记得清清楚楚。曾有多少次,自己与他站在奔的山川前,看波澜起伏;又曾有多少次,自己与他站在烽火未熄的城墙上,看尘埃落定;彼时无心,真就无心,韶光转,均已成灰烬。

    容越看着汹涌的扑上来,心底无限寂寥。

    。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不受待见的衣服的分割线===================

    ===========这是不太久远前的旧章【315】回忆一===============

    容越孤一人。

    要走更洒脱,不过他一向好招摇,所以吩咐得更加繁琐一些。容德殿里,容越嘟囔说:“破荆有家有室,他回去当然风光,我回去,呃,向谁炫耀啊,紫星台的师兄弟们都被我欺负惨了,没谁欺负过我的啊——我这才叫锦衣夜行啊!”

    迟衡笑着递给他一个木盒:“给你定的。”

    容越好奇地打开,却是一件灰的衣服,大失所望:“这就是你给我的?这么普通的衣服你也好意思拿得手!这质地,什么质地啊,不够不够,款式,也很平常嘛,我不求你给个龙袍,好歹也得是贡品才像话是不。”说罢,兴趣缺缺地把衣服扔一边。

    迟衡挂不住了:“不喜就算了。”

    坐在床沿上不说话。

    容越收拾着行李,也不说话,二人就这么静默了许久,容越越收拾越难受,把东西一掷,砰的一声重重坐在床上,面愤懑之:“我不是破荆,藏不住,有什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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