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 - 分卷阅读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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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敛神,尽量控制自己痛楚的目光,单膝跪请罪。

    “属无能,没能找到天绶。”顿了顿,他又低声,“除此之外,肖家还疏漏了一人。”

    “哦?是何人?”

    “朔亲王次肖准。他参与了围猎,又差躲过暗卫刺杀,撞破了事。”

    夙印许久未说话,他握了手的剑鞘。

    “如今事发不过一日,他不熟悉山路,至少还要再耽搁半日。若要回城,必经离望古亭。属只需稍加埋伏,便能解决此事。”

    老迈的帝王动,的青黑将他的神衬得鸷而远。

    “朔亲王次猎最年轻的猎手,今年可是十之二三的年纪?”

    “正是。但听闻已在军摸爬打了几年,骑虽不及其父,却也有将门之风。若是假以时日,恐怕......”

    “好一个将门少年郎,假以时日,必成将才。”夙印轻笑,眉宇一瞬间的舒展使得他恢复了些许年轻时的神韵,“跟着他,莫要让旁人接近他,也莫要取他命。他若能活着回到阙城,便教他来见孤。”

    他不解,不顾僭越之嫌、急声劝

    “主,肖准留不得。斩草不除,日后必是祸患。”

    对方没有立刻回他,只淡淡问

    “朝局势你可知晓?”

    为帝王亲卫,朝他虽不当值,却也知一二。

    文臣老臣当,武将年迈,没有话语权,日后若是边境起兵天成必有难以排解的忧患。

    帝王叹,气息微弱。

    “幼狼失母,伴犬而饲,岁岁年年,安知自己是狼还是犬啊。”

    他默然,这才明白主的心思。

    扶植肖准作为新力量对抗朝局势,势必能搅这一潭死。由肖准开始,天成武将势必崛起,天成将以此作为制衡、平息朝涌动多年的几力量。

    “仇恨有时亦不是坏事,它能给予人无穷的力量。我将肖准留给未儿,日后若是有那么一天,狼归山野,你可知要如何?”

    他望向那双沉静的,声音定如磐石。

    “属明白。只要属一日不死,主担心的事便不会发生。”

    半月后,先帝驾崩。

    他发过誓言、效忠一生的主先他一步离开了这个世间。

    他带着那最后一、无第三人知晓的命令离开了阙城,等待需要他兑现自己承诺的一天。

    他以为,他就要带着这个承诺坟墓。

    可十数年过去了,这一天还是来了。

    宗颢睁开,望向百丈之外悬崖前、那个跪坐在白鹤留尸前的影。

    那天在雨的斗辰岭山,他就该杀了他的。

    无妨,就让他用这双当年划开端的手,了结如今的一切。

    第142章 劳燕分飞(上)

    南风拂,层云敛聚。

    雨由稀疏变得稠密,离天明还有半个时辰,四周却依旧如永夜一般漆黑。

    山悬崖旁,紫衣剑客将剑抖直,静置于雨滴之,让雨冲刷剑上的血污。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狼狈过了,上的衣服破了,数了数总共有七。三,两在臂,一在腰,但都算不得致命一击,只是划破

    最凶险的一在肋间,短刀从斜,再有半寸便能穿透廓、直心脉。

    然而她还是差了半寸。

    或许她再一些,便能够到那半寸、取了他的命。

    但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既没有一些的机会,也没有再击一次的机会。

    手之间的过招便是如此残酷,而他常常沉迷于这残酷,就连上刀伤带来的痛都令他着迷。

    他对于周遭事觉总是迟钝的。而如今他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存在,就连时间的逝都变得如有实质一般。

    小的时候,他便常常端坐在石坎上,一坐就是一整个日夜。

    他的白日是安静而乏味的,夜晚却是炽而喧嚣的。

    他那痴迷于陨铁矿石的祖父,总在夜晚为刀剑淬火,因为夜的纯黑能令人辨析烧红铜铁的泽,在最适合的时机淬炼。

    击打剑的声音彻夜鸣响,他却从不觉得单调乏味,他知,那是一把利刃铸成的声音。成为这世间最锋利刚质,本就需要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磨炼的。

    那些铜铁耐得住的寂寞,他也能够泰然之。

    很多时候他的心都空无一。他生来如此,从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这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天赋。

    不到八岁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摸遍这世间最锋利的刀尖剑锋,他对极致的渴求也越来越难以满足。

    他同那些来取刀剑的江湖客们切磋,从路到一招致命,往往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

    赞赏与褒奖由多变少,渐渐地,他从那些惊愕的面孔读到了恐惧与厌恶。

    他知,他想要的东西他们已经给不起。他要去到更更险的地方,才能窥得那关于极致的终极。

    铸剑的时候,铜铁之的杂质越少,退火过后的剑越是纯。

    这是他外祖教会他的理。

    握起刀剑的时候,心杂念越少,刀剑便越快。

    这是他自己悟的真理。

    他院的那天,是她从安院离开的那天。那时他并不知她是谁。

    他看到那个矮胖的影气急败坏地被拖院门,一步三回地骂着谢黎,末了狠狠啐了一,便被车。

    他想:那一定是个骨奇差、学艺不的废

    安院果然名不虚传,绝不收留弱者。

    弱,胜者为王。

    而他从来不会输,所以他在这样的世界从来是得心应手的。他很满意自己的选择。

    院当夜,院谢黎在翰灵阁为新弟赐名。

    所谓赐名其实是翻牌,安院自创院以来所有弟的名字都来源于第一任院殷氏所留。传闻殷氏喜羽喙之,集天千万尾羽于阁,阁皆得名于此,非逐师院不得除名、非天家钦不得更名。

    现任院谢黎本名谢鹂,就任院之后才改了名字。

    赐名时,院的弟们会在摆放羽名的笽池自行挑选密封好的竹笽,笽存放的尾羽代表了他将获得的名字。

    而他的笽是一灰紫的尾羽。

    那是燕的羽,他的名字便是“燕”。

    他不喜这个字,燕是飞寻常百姓家的家鸟,而他是望峰仍不能息心的鸢鸱。

    无妨,就让他在这不足三丈的四方围墙暂落片刻,待他习得了那传说的刀法,他便会离开。

    他以为,以他的资质,窦氏刀法早晚会是他的。

    然而三四个夏秋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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