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香子(H) - 分卷阅读18

    等了足足一夜，赵漭才见菀掩门而，忙起去迎，愧也愈发重了，抢声：“皆是我的不是，还请小哥恕罪！待你家公大好了，我再当面请罪。”菀疲乏不堪，圈微红，扑通一跪在地上，正：“但为我家公求光王一事，若王爷答应，菀来生愿作，以为报答！”赵漭一惊，连忙去扶，“小哥何必行此大礼！若是我力所能及的，自会为你家公办到。”菀心隐忍，执意不起，见赵漭言之凿凿，方起，垂目：“方才是菀僭越了，还请王爷恕罪。”赵漭请他坐，：“闹这些虚礼什么。想来我们也是有缘的，倒在这时候碰上了，只是……唉，只怪我放诞孟浪惯了，对不住你家公。他可好些了？”菀回：“公服了药，已经睡，劳王爷挂心。”赵漭暗暗一叹，又心：“二哥也必不肯罢休，日后可怎么了的？”说到沈白伤势，菀亦是悲从来。经此一事，他早已看清赵沛为人，今日之事有了一，必是有二，此次沈白侥幸逃脱，却不知次又是何时。而前这个光王，本与烟雨楼有些渊源，又在江湖上有些侠名，他虽是浪模样，却实实在在是个正人君，倒不如托付于他，或可解困一二。暗自斟酌了半晌，菀离座，整衣敛袂，郑重：“光王乃王孙贵胄，菀只是一介草民，本不当说这些。只是现今匪甚多，行途动，今日杞王又因我家公为匪徒重伤，兼有大任在，实在不得周全。故此，菀恳请王爷一同护送我家公京。若王爷答应，菀当结草衔环以报王爷之恩！”当即跪，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赵漭倒是快，：“这个简单，只是报恩之话休再提起。”菀自是千恩万谢，连磕了好几个响。不在话。

    却说了这桩尴尬事之后，赵沛是恶有恶报，教那毒针折磨得浑瘙，恨不得抓破肌肤了事。却也因祸得福，保存了一颜面，只吩咐王康过去赔罪问安。可是沈白受了这等侮辱，岂肯理睬他，忙差人打去。好在菀再三开导，才允他门。哪知一打帘，便听王康哎哟一声呼痛，捂住了睛。沈白盘坐在榻上，两只大乌溜溜瞪着，手里握着小弹弓他。菀忙唤了一声公，又赔罪不迭。沈白把脸涨得通红，气鼓鼓的又连弹了好几。王康倒不挂心，随手便接在掌心，揖赔笑：“小公解了气便好。”沈白见了，原先骄骜的神气顿时走了大半，只噘着嘴，翻一哼，将弹弓和珠一并掷于地上，掉转去再不作声。菀一见，颇有些讪讪。王康自也识趣，同他略叙几句便告退。

    一路回想方才沈白的模样，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因想得了珠也算不枉，谁知定睛一看，却把睛看得发直，再不敢怠慢，忙呈于赵沛。赵沛一瞧，啧啧称奇，叹：“好一个天第一宝斋！”王康：“小的虽孤陋寡闻，却也知这‘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的理，这些怕有万金之数了。”赵沛大笑，拈起一枚，向王康：“你看它浑圆莹，纯白无瑕，且足有寸余，已是千载难逢。最妙的乃此七彩虹，绝非凡品，便是里也寻不几颗来，加上这背后的人命，说它价值连城也不为过。”王康大惊，心一转，遂：“这等宝，他却甘心奉于小儿玩耍——这烟雨楼岂非富可敌国？那华彤自来目无人，上回还对殿不敬，如今教咱们拿住了把柄，定要教圣上发落了他。”赵沛：“若论资历浅，他与父皇才是同辈。何况几句闲话，算得什么羞辱？至于这富可敌国，未必不是父皇的意思。”王康不解，因：“那这事儿还当如何？”赵沛：“目南巽叶家的盯得，烟雨楼早就岌岌可危。”王康笑：“也是，叶芳容娘娘最是骄傲，当年那拒婚之辱岂是能忍的？”赵沛：“如今父皇得这般，少不了是她煽风火，又有个好哥哥……”王康一听，便：“殿这是想起大殿了么？”赵沛淡淡一笑，：“世人都说大哥死后，最得意的便是本王，哪里知本王一早应允母妃断了那心思。”王康：“如今连九殿都蠢蠢动，殿也该想个自保的法才是。”赵沛失笑：“老九他一个孩凑什么闹？自是戚氏一族撺掇的，一时也成不了气候。”王康暗叹，劝：“殿还是顾着前罢。”赵沛微笑：“父皇常说穷寇莫追，这落井石的事自也不能。你只留着作封之资罢了，切不可外。”王康一听，喜不自胜，忙收在怀里，因问：“殿莫怪小的多嘴，殿从无断袖之癖，如今怎的倒有了？”赵沛听了，抬手便拍了王康脑袋一记，笑：“你小也学会嚼了？”王康嘿嘿笑：“原殿风，果真名不虚传。”赵沛啐：“胡说什么！不过是嗅着那香气，一时脑怔了。现想来，也不过是个好看些的娃娃罢了。”王康：“小的瞧那沈小公是生得，上也香，只到底不如女的风。”赵沛哈哈大笑，：“是极是极。”二人笑了半晌，不在话。

    又说赵漭悔罪不已，便亲手包了茶来赔罪。沈白心一，便觉见见这个大怪也无妨。谁知一见，赵漭已是整整齐齐，更兼少了一把髯，竟是武夫变作书生，游侠化成公，端的一个文采华宋渊，侧帽风独孤信。沈白却觉他似从梦里走来一般，面上微微发，问：“你是那日救我的人？”赵漭依样叫他一声小雪团。四目一，不觉相视而笑。沈白延他到罗汉榻坐，因问赵漭的字是哪个。赵漭：“两玉的那个。”沈白不解，赵漭便在他手心一笔一画写了。因见书桌晾着画，赵漭便起，沈白忙拦住，瞪着一双大，：“没画完，不许你瞧。”赵漭一哼，：“左不过是什么鸭瓜果的，不看也罢。”沈白一听，倒粲然笑：“你怎知我画的鸭？”便拉他去看。但见清波漾，鳞光，游着一大一小两只绿鸭，大的正扭给小的梳羽，那小的茸茸可怜，尚未换羽，仍是灰黄的一团，只偎在大的翅膀底。沈白住小鸭，：“这便是我啦。”赵漭一听，险些饭。沈白也觉不大庄重，清清嗓，又住大鸭，：“这是……”话未说完，圈已红了大半。赵漭忖他必是思亲，正言安，却福至心灵，提笔在空里了几桃。沈白一奇，心：“怎的和我想的一样？”便两在赵漭脸上觑了半天。赵漭见他额上朱砂印葳蕤可，伸手抚，又见他睫尖停着一粒泪珠，不觉心一动，因题：“折梅还忍俊，空从树一婆娑。”【清·燕以筠】直惹得沈白破涕为笑，又嗔瞪了他一。

    至此二人日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