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

    除夕夜的夜店照常营业，如今多的是不呆家里看晚的年轻人，陪家人在家或酒楼吃完年夜饭，就呼朋引伴到夜店参加守岁派对。

    早在大半个月之前，BOSS的卡座已经被抢订一空，低消是平日的一至三倍不等，搞的噱也多，重金请来百大，定时天降红包，还有多位打扮成丽的散财童，会到每个卡位上陪大家玩游戏，赢的客人能从财神爷B老板那领取一封金额不小的红包。

    在吧台占了个位置的毕韦烽很合今晚的活动策划，穿红暗纹唐装，手边搁了一沓红包，看上去就是地主家的好大儿。

    客人前来讨红包顺便敬酒，他扬手摆，说自己最近快喝到胃穿孔，医生命令他以茶代酒，请各位多多包涵。

    一起大的发小们除了他，这几年逢年过节都在家里扮乖，唯独韩哲不用扮，本来就乖。

    发红包的空档，毕韦烽开韩哲发来的相片。

    他已经很久没回去老别墅，看着闭的大门，毕韦烽一时有些神。

    他爸妈老来得，对他的教育方针就是没有教育方针，放任他野蛮生，小时候他们一群男孩的秘密基地就是他的房间，放学后、节假日、寒暑假，全人都往他家里跑。

    别人玩游戏机，看漫画，吃毕家阿姨现炸的油墩冰镇可乐，只有韩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写作业或看书，仿佛了无人之境。

    一开始赵宁和另外几人还总想等韩哲把作业写完，他们就能借来抄，谁知韩哲铁面无私，把作业簿和卷收书包，说直抄不行，但他们可以现在开始，如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他会再呆半小时，半小时后他就要回家了。

    小孩说话不过脑，有人说他小嘎气，有人说他好无趣，赵宁还想努力把他带坏，但没有成功。

    后来一群混世王反而让韩哲给同化，放学了先乖乖把作业完，再去玩游戏看动画。

    赵宁他们后来回忆，说韩哲的那严肃认真有该死的力，让人莫名就想改邪归正，看他无时不刻都那么认真，就会觉得，自己再这么荒废学业就不好再人。

    那时候每家父母不疼自家儿，倒是疼韩哲疼得不行，连放任毕韦烽生的毕父毕母后来都说，要不是有韩哲跟在他们边，这群混世王不知要再惹多少祸来。

    大后的世界很彩，可惜，彩过了。

    他们能掌握在手的东西越来越多，与此同时也有很多东西会从指悄然无息地漏光。

    例如游戏机，例如油墩，例如天真，例如原则。

    随着年龄增，大家的人际圈也在扩大，总有不熟悉韩哲的人私底问毕韦烽，为什么会和他这么严肃的人了这么多年的朋友。

    毕韦烽会说，因为他是一个很值得一辈朋友的朋友。

    上次游派对之后，赵宁找他私聊，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是不是跟韩哲在争同一个女人。

    毕韦烽笑得快岔气，骂他是不是陪小女友看太多霸总甜剧了，还是兄弟相争的那。

    和韩哲争同一人？

    毕韦烽没觉得自己是这样咯。

    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谷音琪曾经救过他一命，多少上了心。

    当时毕韦烽听了三个渔民的描述，以为救命恩人是来岛上玩的游客，叫助理留了每一家民宿的联系方式，让对方留意一有没有和描述相符的年轻女旅客，有的话请第一时间联系。

    但等了这么久，毕韦烽还是没等到岛那边传来消息。

    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把谷音琪的家事查得一清二楚，渔船爆炸，父母双亡，赔偿伤者，变卖家产，最终海

    真的就像韩哲说的那样，毕韦烽也觉得，晚了，真的太晚了。

    毕韦烽最近总会突然走神。

    脑里想的是，如果当时他找人的范围再扩大一些，往岛另一边的渔村也找一，甚至说，把整个岛都找一遍，是不是就能找到谷音琪了？

    如果找到了，他也给这位救命恩人一张银行卡，后来她家事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拮据了？

    是不是谷音琪就不用海了？

    毕韦烽没跟赵宁提起谷音琪的事，只一否了赵宁的说法。

    可赵宁早已不是八九岁小囡，意有所指地提醒毕韦烽，平时外面怎么玩是一回事，但要切记，对上自家兄弟，有些规矩不能坏。

    气得毕韦烽差一瓶威士忌直接砸他上，瞧瞧，这小囡被韩哲教得多懂事？！

    沙沙沙

    冰烟雾又一次，毕韦烽的回忆逐渐被漫天飘洒的红包掩埋。

    他回过神，面前几个争着领红包的小年轻竟吵了起来，嚷嚷着什么先来后到的规矩懂不懂。

    先来后到？

    毕韦烽不禁想，他和韩哲这个况，算是谁先谁后？

    很快又骂自己脑瓦特了，想这些有的没的嘛？

    他毕韦烽不欠人人，一直以来信奉的原则是能用钱解决的事就用钱解决。

    等过完年他就让助理把那张遲了几年的银行卡送去给谷音琪，这样他们之间就无拖无欠。

    *

    大年初三的崎机场人济济，有人在到达的等候区翘首以盼。

    独自拉着登机箱走来的小哥哥肩宽，西装革履的英模样与周围或游或探亲的陌生人区别好大。

    谷音琪知自己一双这时已经装上了滤镜，就算那西装是永恒的黑裹着白，她都觉得韩哲上闪闪发光。

    没办法，从除夕那晚的那个隔空抱抱之后，他们的关系明显有了些变化。

    想一想，可能是因为韩哲不用上班，所以给她打电话发信息的时间明显多了不少；也可能是谷音琪假期太闲了，动不动就摸起手机给韩哲发信息，问他在嘛，家里是不是又来客人了。

    大年初一的半夜谷音琪又挖坑给自己。

    后阿嫲正打着呼噜，她躲在被窝里和韩哲搞文，什么好多天没见到哥哥了，好胀，小好，那些从小黄文里看过的直白荤词全用上了。

    最后一句「好想把哥哥再把一吞」刚打了一半，韩哲就言简意赅回她一句「去浴室」。

    这次没有小表妹的突然现，两人的自过程很顺利，旖旎的气声在耳机里成一团哒哒的云，挤一挤就能滴。

    最后共赴时，手机摄像被两人各自的溅，屏幕画面模糊成哪位印象派大师的经典著作。

    谷音琪得好舒服，终于可以回房间安心睡，快眠时韩哲发来订机票截图，说他大年初三来鹭城。

    可惜拉登机箱的这位小哥哥一直低敲打手机。

    谷音琪背着手，隔着一小段距离走在韩哲后，不喊他，就想看看他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