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三车

    巫时迁手法熟练，没一会就替她绑好了安全扣。

    他很小心，小心地避开会碰到女孩肤的机会。

    对了，刚刚我把风镜收起来了。

    巫时迁探手到她眉尾，从盔里层拉一块透明风镜，你看看需不需要，我不会开太快，如果觉得空气太闷就把它收起来。

    巫时迁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在她里都被放慢了速度，指间的烟草味漫至她鼻尖，肌肤上散的气烘在她。

    他离她，那么、那么的近。

    好。

    女孩憋着呼，连声音都变了，像在油里又加了一泵焦糖。

    苏曈自然没坐过这重机，连要怎么上车都没搞懂。

    巫时迁刚刚已经帮她放后面的脚踏，他这一辆从提车之后还没有载过人，今天脚踏是新开张了。

    他拍拍自己左肩：扶着我肩膀，左脚踩脚踏，右脚跨过来就好。

    光是搭上巫时迁肩膀都光了苏曈大半份镇静，她压抑着上蹿的小心脏，照巫时迁说的步骤坐上了车。

    后座的度比前座一些，苏曈坐后视线正好能穿过巫时迁的肩膀看到前方。

    小鞋鞋底踩了脚踏，双膝向前弯曲着，大前侧微微蹭过巫时迁的大后侧，细不同的仔面料时发几不可察的沙沙声，在少女心湖上起圈圈涟漪。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她的双手无安放啊，要直接抱住巫老师吗？

    巫时迁指着自己腰的两侧，对着车镜里的女孩说：你可以扶着我腰，不想扶的话抓着我衣服就行，反正我会开得慢。

    好、好的！小结觉得自己手心都汗了，着在T恤摆了，她没敢直接扶上巫时迁的腰，两只小手攥着他烟灰的衣角。

    依然是淡淡的橙皂香，漫了盔里，在她鼻前飘。

    OK了吗？可以就发了。

    我可以了。苏曈了。

    巫时迁把盔面罩放，收起踩在地上的左，只给了一油，车便缓缓开了去。

    他没有加速，800cc的重机被巫时迁开成了150cc的小绵羊，仪表板上的时速就没超过40，被人喇叭超车时他也没着急，就这么慢悠悠地开着，更有团外卖小哥回扫了他的车，给了他个神，哥们，你这车就这能耐？

    巫时迁心里暗呲了声，怎么，没见他后面搭着个小孩吗？遵守市区通规则懂不懂？

    巫时迁穩定匀速的驾驶让苏曈绷的腰杆慢慢放松了些，她收起了风镜，走走停停之间，这座城市的廓在她前逐渐清晰明朗，楼遮不住湛蓝的天，树叶挡不住的风，白盔掩不住蝉鸣鸟叫。

    巫老师，我们现在去哪里啊？又一个红绿灯时，苏曈探前一些，靠近他盔侧边问，她怕巫时迁听不到，还加大了一些音量。

    温的呼扑洒在他脖侧，也带来那让人心安的茉莉茶香，巫时迁微微回过：先去吃东西吧，粉可以吗？

    他记得昨天苏曈有提起这件事，恰好她想去的地方都在老城区，正好可以顺路安排上。

    可以呢，我早上只吃了个煮和一杯橙。

    怎么吃那么少呢？巫时迁昨晚发现小姑娘胃大的，他的菜量几乎是三人份了，最后都光了盘，连最后几块被糕烧番薯他都让给苏曈了。

    年轻就是好啊，那么能吃还这么瘦。

    我得留着肚，准备今天咔咔一顿暴吃。苏曈笑。

    车镜里的女孩徜徉在八月明媚的光里，笑容好到可以扫去一切霾。

    机车在穿梭，越靠近老城区，后的女孩话开始多了起来，巫时迁看着她左顾右盼，像在努力着调记忆里沉睡的片段。

    以前是不是还有那人力三车啊？我没坐过，只记得妈妈有提起过她小时候的事。苏曈问。

    对，但现在几乎绝迹了吧，城市变大了，人力的踩不动了。现在可能老城区里偶尔能见到一两辆，但也不是人力的，都改装成电动的了。导游巫时迁尽责地介绍着。

    他也掉回忆里，一时他和一群老少爷大半夜偷偷在海滨路飙车，结果车打，把左给摔折了，在医院时后脑勺差被黄妍揍个大包。

    可黄妍揍归揍，因为她和巫青山没办法接送，最后跟一个三车车夫谈好了包月的价格，每天上学都由三车接送他上学。

    不过那几个月他也没了零钱，黄妍说要扣来缴车费。

    又是一段巫时迁以为已经忘记了，却一窜到前的记忆。

    笨重的石膏，累赘的双拐，生锈漏光的三车伞蓬，颠簸不断的石板路，和李驰张佳腾樊天借钱买的红双喜，同学们在石膏上签的大名，黄妍每天都炖的小黄豆猪蹄汤。

    奇怪的是，巫时迁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坐来好好喝一碗黄妍的猪蹄汤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