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灯如雪浸兰舟/上错花轿嫁对郎 - 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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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何况自己之前也从未在这里住过。芄兰在锦被里辗转反侧,只觉得无法眠,的谢府这样静,他免不了又想起虞城碧芜苑通宵达旦的歌舞喧闹,往前总觉得让人不得安生,如今才发觉自己早已经适应了那样的日

    当然离开碧芜苑总是好的。风月场里往来迎客的,有哪个会真心喜整日里陪酒卖笑,靠着相为生?可如今这境况又比自己之前设想的超了太多,就像是原本只想攀在枝的一团污泥,突然被人捧了云端,还被告知自己原本就是从这里跌落的。

    可即便是回来了,其他的云又觉得自己早已浑脏污,无颜为外人所见,于是只能先藏着掖着,盼着能有一日再变得满洁白了,才风风光光地站来,就像是前些年只是去哪儿远游了一般。

    就这样陷在床褥带了五分讥讽地想着,突然外面又吵闹了起来,走廊上的火光亮得比之前晚膳时还要明亮,许多人来回穿梭着,隐隐能听见从后堂传来哭声。芄兰心诧异,忍不住起披了外衣走到外间,柏舟却不在那里。

    他将门开了一线,尽量不声响地望去。那些奔跑来回的婢女小厮们大多都着了丧,手里拿着火盆香烛祭品等急急地往后院里跑。有个尖的瞧见了他,红着睛跑过来行礼。

    “二少爷,快跟婢一起过去吧,老夫人没了!”

    老夫人?还没等芄兰想清楚哪里来的老夫人,自己就已经被那个婢女拉着一通狂奔,加到一队人里去。白的纸钱洒的漫天都是,谢令明披麻孝骑在上,旁是乌沉沉的棺木。

    芄兰突然就看见了柏舟。

    他没有服丧,也没有随着队伍行,只是立在漫天纸钱里,用着他一贯的面无表看着芄兰。芄兰突然觉到一力量在拉扯着自己远离谢家白惨惨的人群,一步一步,拉扯四周不见底的黑暗里去。

    “柏舟……”

    芄兰想要呼救,可再抬时柏舟已经不在那里。从黑暗里滋生的藤蔓上面附着着黏稠的淤泥,从脚踝开始,温柔又不容置喙地绕满芄兰全,彻底将他吞噬。

    “二公?二公!”

    突然被人摇晃起来,芄兰睁开双,才发现自己先前居然睡着了。

    柏舟立在床边,见芄兰醒来,立收回了手,退开三步的距离:“我之前在外间听到您呼喊,见是发了噩梦,就擅作主张将您唤醒了。”

    “唔。”芄兰还有些被噩梦所扰,只觉得先前梦被藤蔓缠绕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用手一上也尽是冷汗。他瞥了一柏舟,之前用晚饭时的那番对话又现在脑海,让他萌生一些模糊的念

    “去让人烧些来。我要沐浴。”芄兰靠在床沿,懒洋洋吩咐

    柏舟倒也应得脆,闻言立刻走了去,不多时就带着一群人来,麻利地张罗好浴桶等一应事。有侍女上前要替芄兰宽衣,被他摇着手拒绝了:“不用,都去吧,明早再来收拾。”

    于是那群人又训练有素地无声退去,房间里再次只留柏舟一人。浴桶气蒸腾,氲得一室朦胧,芄兰似笑非笑地扬起脸看向那人,微微张开双臂:“还不快些?”

    后者便又老老实实走上前蹲在床边,为他松了衣带。虽说已了夏,可京城地北方,夜里的气温也还带着凉意,再加上芄兰之前了满的冷汗,此时被夜风一,肌肤手冰凉,加上那肤,倒真像是一尊白玉雕人。

    芄兰的发很,就寝时打散了发髻,发丝一直垂落到腰间。他由着柏舟将自己扶浴桶,又仔细将发用巾包裹搭在桶外避免,待一切都妥当后才微闭着睛轻声问:“柏舟是何时来的谢家?”

    “回二公,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么……那我当年兴许还见过你。”芄兰偏偏,若有所思,“你又是何时了我三弟的随侍?”

    “刚满八岁时。”柏舟答,果不其然看见芄兰在听见答案的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倒是因为走失一事的缘故了吧。”

    “我走失之后,父亲担心三弟,就指了你他的贴随侍——我猜的可对?”芄兰见柏舟颔首,方续,“如此说来,倒不知是说你欠我一个人,因我而得了个机会接近你心仪不已的三公,还是说其实是我亏欠于你,即便机缘巧合让你跟随三弟,最终也还是害得你和我这等龌龊肮脏之人搅在一起?”

    柏舟听到间那句“心仪不已”时,不禁又面带窘地联想到这一路上京同芄兰荒唐事时自己一时难自禁唤的那个称呼,可等他一句话听完,又十足十被芄兰的自嘲之语吓了一,忙:“二公莫要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芄兰讥笑,从浴盆站起,示意柏舟为自己披上一件薄衫。他在外的小光洁笔直,由于沐浴的缘故被蒸淡淡红,柏舟只瞄了一就不敢多看,连忙别开视线,只听得芄兰在自己耳边低声:“你心里其实清楚的很,不是么?”

    “不过,就算他们打算关我一辈,反正你也从此被被我绑在了这里,同我一样再逃不去了。”

    章六. 天端午

    如芄兰所料,为他收拾来的屋并未临着谢璋谢玖的居所,而是如女儿闺房般远远设地在谢府的后院里,依旧由之前在客房居住时伺候他的那些人陪着。虽然谢令明不曾明说不可府,可平日里就连芄兰百无聊赖,想在园里转转都会有几个人尾似的跟在后不肯离去,嘴里说着小的担心二公迷了路,实则是怕给前院里哪个还没养熟的杂役看见了,嘴快地把谢家二公的事给说去。

    搬到后院的第二日谢璋就带着一箱书来访,芄兰已经听说自己的母亲为谢家正室徐氏却孱弱,婚后多年迟迟没有嗣,老夫人忧心之迫使谢令明纳了妾室,结果第二年便生了谢璋。可这位七八岁时突然上舞刀枪,不肯再去私塾,谢令明为当朝尚书令,自然是更希望儿能多读圣贤书,不过那时谢琮谢玖已相继生,徐氏又因为难产亡故,他忙着哀悼亡妻教导幼,也就随着谢璋去了。

    谢璋十五岁禁卫军戍卫京城,平日里为人事虽然比起文人颇有些不拘小节,倒也还算稳重,待人也十分和善。随着年龄渐,也逐渐为父亲所重,偶尔帮着理一些琐事。此时他大大方方同芄兰见了礼,开门见山说起缘由:“你回来后父亲就让小玖拿些书来给你打发时间。他前几日选好了书,想着你还在客房搬来搬去难免麻烦,结果今天却突然有事门去了。正巧我晚间就要回禁值守,过来同你别,顺便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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