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态众神 - 分卷阅读3

    人类都以为梦是没有形的，梦是人类不曾觉到疲惫的大脑的产。实际并非如此，梦像是黑夜、雾和灰的云的结合，由埃莉斯的族生产来；就好像章鱼会墨、蛇牙里有毒而蜘蛛会织网，这些怪每时每刻都生产着梦，这些梦如同不灭的烟雾一般飘，遇到睡的人，就在他们的脑里生。

    这个族用“梦”来捕猎，他们的大分（也就是与埃莉斯大不相同的那些）会让一个猎陷梦境，然后用他们因睡梦也溢散来的绪。又或者是此刻，大量的梦从埃莉斯的手之间而，以她为心飘散去，十秒钟之半个街区的人都陷了制的睡梦之，梦境里充满了鲜血与癫狂——因为这些梦正是她以她经常用的绪为蓝本编织来的。

    那两个警察无声地倒在地上，运河旁的钟声响起来，但是街区之没有一人听到，只有漆黑的窗后面偶尔传几声梦魇里的尖叫。

    埃莉斯终于轻轻地松开了莫里斯，把他放在满是脏污的地面上。这杀人犯没法支撑自己的，一跪在地上，他的双和腹上满是溅来的、逐渐涸的，有些黏糊糊的分从他红的里缓慢地滴答来。而那些手、那些白睛正缓慢地收缩，藏回到这着红裙的女人的肤面去。

    十几秒之后，她又看上去正正常常地站在莫里斯边了，的肤依然白得耀，束腰之的腰肢细的惊心动魄，要不是她切实地在莫里斯上留了不少痕迹，莫里斯简直觉得这只是一场梦境。

    此刻他的依然抖到无法站立，只能用手臂撑着，视野之被埃莉斯血红的裙裾填满。这怪的声音里充满克制的笑意，莫里斯听见她彬彬有礼地说：“谢谢款待。”

    餐间：致伊丽莎白的一封信

    维恩·阿克索醒来的时候痛裂，浑上都泛着诡异的酸痛，被一辆四匹拉的车翻来覆去地碾个三遍的觉也不会比此刻更好。

    但是尽如此，他依然很庆幸自己从梦醒来了。

    在这一年以来，他在梦总是一遍一遍地梦到那个场景。他梦见他穿过学校的的走廊，而无数本应在走廊里愉快地谈的学生和老师就面无表地把脸转向他的方向，目光空而盛满了腐朽的鄙夷。然后他会梦见他的未婚妻伊丽莎白站在走廊的尽，面惨白，但是那双丽的蓝睛里好像有火在燃烧，伊丽莎白会看向他，然后说：“你果然了——”

    再然后，维恩会从梦惊醒。正如此刻。

    他刚睁开的时候茫然地盯着除了有发霉之外空无一的天板——还好这确实是他家的天板，有一次他曾在苏荷区一条暗的巷里醒来，衬衣的前襟上沾着一大片来历不明的血迹，当天据报纸的报，有一位女在夜里被开膛破肚——他盯着天板上一片形状像是玫瑰一样的斑块几秒，然后迟钝地转动了一脖，觉到肌一阵酸痛。

    维恩的躯里住着另一个灵魂，他是在差不多一年以前逐渐意识到这一的，那个时候莫里斯（那个人把自己称为“莫里斯”）还没什么格的事，只不过有一次维恩在自己的屉里发现了一只血模糊的兔。

    他在很久之后才把城市里发生的一系列杀人案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从此之后他陷了恐慌之。不如说，他曾定决心要阻止这一系列悲剧发生，但是很快发现自己完全无能为力。

    他曾经试过整晚整晚地不睡觉，以为这样就能让莫里斯没有可乘之机，但是人终究没法与自己的天抗衡，在他昏睡过去之后，莫里斯很快取代他控制了他的躯。他也试图去找医生、甚至好了把自己在神病院里关半辈的准备，但是莫里斯总能在他到达目的地之前抢先控制他的，等他再一睁自己就又坐在了书桌前面。有一次维恩甚至定决心向警察坦白一切，他找到一位警官，告诉他说“我是你们正在寻找的那个开膛手”，然后等他再次恢复意识，自己又躺回了这件仄的公寓的床上，几天之后，人们从运河里打捞上来一警察的尸。

    他知就算是此刻，莫里斯也在他脑海的帷幕之后的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无论他打算什么，无论是告发自己还是结束自己的命，都会被这个无所不知的鬼阻止。

    在看清这个事实之后，清晨成了维恩最害怕的时刻。他害怕自己醒来之后发现手握着一把沾血的刀，这事实际上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他害怕最糟糕的事发生——最糟糕的事甚至不是他被警察送上绞刑架——他害怕有一天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尸躺在他的地板上，他脚血成河。

    但是今天，等他在床单上艰难地移动了一之后，发现事有些不对。

    他的腰背都酸痛得要命，维恩摇摇晃晃地坐起来，盖在上的被单顺着他的动作向了一半，然后他震惊地顿住了。

    他的膛是赤的（说起来，自从他醒来之后就一直没发现自己的衣服到底消失到那里去了），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膛上有许多难以用语言描述来的痕迹。

    那像是某类似于盘的东西留的压痕，一圈一圈的、泛着一挤压之后会浮现来的特殊的淡红，最大的恐怕有盘大小，最小的则只有那么大。维恩把被单扯开，然后看见自己的腰和大上也全是这样的奇怪压痕，昨天晚上莫里斯到底去了什么？

    他困惑地在床单上挪动了一，打算床去在镜前面好好检查一自己，但是他的脚还没踩到地板上，就因为难以启齿之牵扯来的一阵刺痛而闷哼了一。

    也是同一时刻，他能觉到一……似乎相当粘稠的正顺着自己的后往外淌，类似于失禁的觉激得他一麻，意识地绷了双。而一些应该属于莫里斯的、零零碎碎的记忆残片就选择在这个时候冲回了他的脑海。

    当然，有的时候维恩确实是对莫里斯过的事有印象的，要不然直到莫里斯把一把滴着血的刀明目张胆地扔在他的卧室地板上之前，他都没办法把自己和那个在城市里横行无忌的“开膛手”联系在一起。他曾经不愿地回忆起不少莫里斯杀人的时候的片段，关于对方是怎么把刀女的腹里去，然后再把手也埋去、把里面的官扯来的。

    但是在此之前，他绝没想到能在回忆起莫里斯被一没法用语言形容的怪章鱼手到哭的场景。

    这记忆已经十分模糊，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实，就如同隔着布满灰尘的玻璃观另一个人的人生。可那些手就算是在零零散散的记忆里也泛着一圈一圈艳红的纹，女人的面目已经模糊了，但是他确信对方有一双非常奇特的黑睛，以及他还能回忆起对方对他——对莫里斯——说“谢谢款待”的时候的语气。

    他能回忆起莫里斯当时可能是狂怒的，这狂怒已经模糊了，但是维恩确定它们确实存在。此人曾在这样的狂怒之犯了无数罪行，但是在昨夜，他却一个人也没有伤害。当